第九四六章 异族女尸,贪生怕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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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阵阵,柳枝轻舞,这整座镇守府的后院,都充斥着一股极为阴森的静谧感。
柔和的月光下,王安权看清了女人手里拿着的令牌,心中惊愕,也下意识地看向了四周,似乎想要寻找什么。
“你不用找了,我既然敢来,就自然有躲避看守的办法。”那灰袍女人站在篱笆栅栏后,声音很是清脆动听地提醒了一句:“王大人,我手中的令牌,你可还认得啊?”
王安权没有再看那面令牌,只强行稳住心神,故作轻松地淡笑道:“呵呵,伏龙阁的伏龙令,天下谁人不知啊?本官再瞎,又怎会不认识此物呢?”
他虽表现得轻松淡然,但实则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先前无数次猜想过,这神庭中都有哪些势力,哪些人想要杀自己,但却没想到这第一个闯入镇守府的人,竟能是伏龙阁的探子。
自养蛊案后,王安权便被解除公职,且蛰伏了好一段时间后,才被大皇子重新启用,给了他二次出仕的机会,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讲,他算得上是神庭大皇子的嫡系武官,派系特征十分明显。
伏龙阁阁主在神庭中的“身份”很是惊人,权势滔天,但他与大皇子却不是同一派系的。而二人虽在诸多政见上的看法不一,却也算不上是同朝死敌。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这伏龙阁的人,手持伏龙令突然出现在镇守府中,才会令王安权倍感惊讶。
这娘们是来干什么的?是要杀我吗……王安权心里慌得一批,但他毕竟也是身经百战的武官,面对此刻情景,也还是能做到神态自若的:“呵呵,就你一个人入院,那想要杀我……怕是还差点意思吧?”
“你说得对,若是真想杀你,你我绝不会在此情此景下相见,更不会让你看见我的真容。”站在篱笆栅栏后的女人,始终都没有向前挪动脚步,只话语清冷地回应道:“阁主命我持令前来,其实就是为了转告你一句话。”
“一句话?你说来听听。”王安权虽神色如常地瞧着对方,但却始终都没敢释放自身气息,以及在暗中搞什么小动作。
“阁主说,君子论迹不论心,你之前干过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面会干些什么。”那女子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地说道:“若你能及时的悬崖勒马,那你先前开门献城的种种行为,也无非就是换个说法而已。”
“本官开门献城,令天昭寺兵不血刃的就拿下了这天都北方的重镇,而后我又得到了寺内嘉奖,主动带领着全家老小剃头。就这般卖国求荣的行径,早已人尽皆知了,即便换成神庭皇族之人,那也要死上一百次了。你现在跟我说……只换个说法就可洗清这些罪名?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我若信你,那岂不是比夫人还蠢?”王安权神色极为不屑地回应道:“你莫要再诓骗我了,你就直接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唉,王大人,你为官这么多年,怎么就不懂,你口中的人尽皆知,那根本就不重要。百姓懂什么?又知道什么?小官小吏又能看懂什么?我神庭一纸昭告,公布天下,说你是忠臣,你就是忠臣;说你是奸臣,你就是奸臣。”女人叹息道:“你投降了,也剔过头了,但你的日子好过吗?能过吗?目前乾坤未定,你或许还有回头的机会啊……!”
“呵呵。”王安权摇头冷笑,话语干脆道:“是你错了,我不是不懂,就只是不信罢了。这朝堂之中,本就没有信任,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卖过恩主,卖过信仰的投降之人。或许你说的忠名会有,但忠名过后,那一壶足以弄死我全家老小的毒酒,也一定会有。我现在的日子不好过,但总归还活着啊。老子可不想用什么狗屁忠名,去换那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酒。”
灰袍女人闻言沉默。
王安权微微停顿了一下:“我给你三息时间,说明你的来意。”
灰袍女人稍作思考后,便也没有再劝,只低声道:“我要一个人。”
王安权怔了怔:“鸠智?”
“王大人果然聪慧。”女人笑着点头:“我要他,但却不急。三五天也行,三五月也行,但却必须将他带回天都。”
“那你恐怕是无法如愿了。”王安权沉默良久后,便果断摇头道:“我不可能把他交给你的。”
女人看着他果决的表情,而后低声道:“王大人,若没有大皇子给你第二次机会,你能有今日献城投降的资格吗?你甚至都走不出当年的天牢……虽说这朝堂中没有信任,但总归还有救命之情,知遇之恩可讲吧?你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王安权听到这话,脸上不屑的表情变得更加浓烈:“不是,你真的以为,当年大皇子放我出狱,二次启用我,都仅仅只是因为欣赏我,同情我吗?”
女人听到这话,再次沉默不言。
“狗屁!!!”王安权声音极轻地骂道:“当年,我为师尊鸣不平,大闹天都,又当众拦他车驾,顶撞他,此事闹得天都人尽皆知。同朝为官的人,都骂我是缺心眼的傻子,但民间百姓却觉得我忠义孝顺,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那么,既然民意如此,他大皇子此刻若是能对我网开一面,并重新启用我这位本就在养蛊案中没有任何劣迹的武将,那会得到什么?我告诉你,他会得到一个仁厚睿智、明辨是非、心胸宽阔、无愧于神庭储君之名的民间评价。”
“他用我拼命争到的忠义孝顺之名,轻而易举地就将自己托举到了贤明储君的位置。你以为这是一场君臣初遇,饱含着救命之情,知遇之恩的佳话吗?呵呵,笑话!这不过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政治交换罢了。”
“我初来北风镇时,也曾心怀雄心壮志,想要好好干一番大事业。可到头来,我看的却是军中贪腐成风,每一个将领都有一个靠山。你惩罚了王麻子,马上就有李麻子在背后给你穿小鞋、找麻烦;神庭调拨的星源辎重,也被层层剥削,前脚一大车一大车地来,后脚就被一小车一小车地私下运走。涉及到稳固城防的奇珍法宝,那更是要由别人先挑挑拣拣,等大家都捞完了,留给我的就只是点灯熬油,想尽一切办法平账。”
“军中贪腐成风,衙门内更是新政难行。大家不是不知道新政的好处,但却更知道,这求新求变,就意味着打破旧的秩序,重新分账,重新规划利益。我一个人干喊着口号,死命地折腾着,最终得到的却是百官辞职,撒手撂挑子的局面。老子该怎么办?我若将此事报告给神庭,神庭就会说,你连御下都他娘的做不到,那你还当什么镇守啊?不如趁早回家抱孩子……!”
“呵呵,这北风镇失守,真的就只是因为我王安权贪生怕死,开门献城造成的吗?狗屁!若真的人心所向,那我在献城的那一刻,就已经被部下乱刀砍死了。”
王安权背着手,话语激烈道:“大势所趋,大势所趋啊。老子是看明白了,我一个镇守武官,哪怕就把这身骨头砸碎了,制成暗器投出去,那也救不了北风镇,救不了这个时代。”
灰袍女人听着他这些话,莫名有些失神,反问道:“那天昭寺中,就没有贪腐吗?没有腐朽的官僚体制吗?”
“天昭寺?!呵,它或许比神庭更烂,更黑暗,更不可理喻。但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王安权摊开双手:“我踏马又不想当佛陀,更不想开永恒迎潮汐。这天昭寺,今天有了便有了,明日没有了……那也不耽误老子过生活啊?无非是换个衙门,换个差事罢了。即便没有衙门了,老子在秘境中一样可以养家糊口啊。”
灰袍女人听到这话,登时哑口无言,无从反驳。
“不要再想着救鸠智了,我可以告诉你,这神僧府已经来人了,对他势在必得。整座北风镇之中,也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镇守府。”王安权扭头看向她:“即便我在暗中配合你,去营救他……那无非也就是多出一堆尸体罢了。”
他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而后神色非常坦诚地瞧着灰袍女人,一字一顿道:“念在你伏龙阁阁主,威名远扬,手下能人无数的份上,今天我就不杀你了,更不会通知别人杀你。你赶紧走吧,带着你手下的探子爪牙,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北风镇。不然……你我下次见面时,我是绝不会承认自己与你见过的,你的一切神魂记忆都是伪造的……并且,我还会在牛大人提出花钱买命的玩法时,极尽可能地献策,让你们死得更惨一点……更悲壮一点……!”
话音落,他毫不迟疑地转身,直奔后院正门走去。
夜风吹拂,那女人站在篱笆栅栏后,沉吟许久后,也果断转身离去。
她漫步走在高大的树木之中,身影逐渐变得模糊,变得越来越小,但却声音清冷地冲着王安权传音道:“若你有一天想通了,或是需要我了……便可以在家中正院,多挂两盏灯笼。届时,留在北风镇的人,就会通知我。我若还没死在外面,也会来见你。”
话音落,她的身影便彻底消失,仿佛一下就融入了地面的泥土之中。
不多时,王安权迈步返回,并低头看了一眼花坛,最终发现一棵树木之下,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个小土洞,且土洞旁边的泥土也变得松软了不少。
他稍稍一怔,下意识地嘀咕道:“她是异族吗?唉,这伏龙阁的能人,真是不少啊……!”
……
不多时,王安权夹着裤裆,步伐很是急促地返回了自己的寝房。
一入内,他就见到自己的铁塔夫人珠珠,已经为他准备好了药浴,并且还细心地在小桌上,摆放了一些泡药浴时吃的小点心。
室内,热气缭绕,铁塔夫人珠珠,昏昏欲睡地坐在炉火旁,正在为王安权煎熬着滋养肉身的汤药。
“踏踏……!”
王安权脸色泛白,眉头拧成了个疙瘩,且一进房间,就独自坐在了茶桌旁边,露出了一副惊吓过度的神色。
铁塔夫人名叫何珠珠,听着就很Q弹,很可爱。
但珠珠夫人的脾气有些暴躁,说话嗓门也很大。她一见丈夫这副死样子回来,便瓮声瓮气地问道:“怎么,牛大力又派人来欺负你了?!老娘早都跟你说过……你就不能太软,太巴结他……这样只会让他得寸进尺。这样,改天你找个合适的机会,让老娘与他比试比试……我保管三拳就能治好他喜怒无常的绝症。”
王安权坐在桌子旁边,心有余悸道:“牛大力的人没来,却来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嗯?!谁啊?”珠珠夫人眨着明亮的虎眼,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道。
王安权缓缓转过身,一字一顿道:“是伏龙阁阁主派来的密探,手里还拿着伏龙令。”
“妈呀!”珠珠夫人听到这话,便猛然蹿起,仔细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脱口而出地问道:“你把那密探整死了啊?”
“没有啊,我杀她干什么啊?!”王安权也呆了,很是不可思议地回了一句。
“那你是让别人弄死的那密探?”珠珠夫人似乎笃定了,这自家的老王已经把对方给干死了。
王安权有些想不通地看着她:“不是,我为什么非要杀了那密探啊?”
“这……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珠珠夫人摊开双手,一本正经地分析道:“你已经投诚叛变了,那遇到神庭的人,肯定是要当场打死的啊。即便自己没动手,那肯定也是通知天昭寺的光头,直接将其打死啊。”
“哎哟。”王安权十分上火道:“你这蠢娘儿们,什么时候思考问题可以更深入一些呢?!你想啊,那伏龙阁阁主是什么样的脾气秉性?他看着文文静静,像是一副脾气极好的样子,但实际上却是一位眼里不揉沙子,下手极为狠辣的主。并且,这伏龙阁中,那是藏着很多触道级的至高杀手的……他派来的人,被咱们弄死了,那他能善罢甘休吗?!”
“即便我们剃了头,日后躲在天昭寺之中,那都一定会遭受到伏龙阁的至高之人的刺杀。这天下哪有日日防贼的道理啊,即便我们能躲过,但咱家的老人、族亲、孩子能躲过吗?”
“那人肯定不能杀,所以……我便放她走了。”
王安权叹息一声:“只不过,这伏龙阁主的人都出现在了北风镇,那说明此地局势,也将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啪!”
珠珠夫人照头就是一巴掌:“你这都是什么狗屁之言?!老王啊,你莫要忘了,你已经是降将了,头都剃了。但你今日的做法,与墙头草两面倒之人,又有何区别?若是那密探日后落网了,把你供出来,你又如何能向天昭寺的秃驴解释?!到时候,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懂个屁啊!”王安权被打得一愣一愣的,一边摸着光头,一边烦躁地解释道:“那人手持伏龙令,就说明对方在伏龙阁的地位不低。而这种密探,是不允许被活捉的,以防止被问魂,所以……那女人若暴露,身陷绝境,则必然会主动求死。退一万步说,即便她被活捉了……我也自有应对之策。”
“更何况,你得多动动脑子。现如今的北风镇,时局如此混乱,你又怎知她就一定是伏龙阁的密探?”
这一句话,直接把珠珠夫人干茫然了,她皱着眉头反问道:“不是你说的,她是伏龙阁的密探吗?而且还拿着伏龙令,这伏龙令还能有假?!”
“我说的,只是表面上的判断,那伏龙令我也感知了,肯定是真的。但伏龙令是真的,不代表拿着此令的人也是真的啊。”王安权逻辑极为严谨道:“若是持令的人,暗中已经被人杀了,而后又有新的人,新的势力,拿着伏龙令,故意来试探我怎么办?!”
“动动你聪明的小脑袋瓜,凡事再三思虑,这准没错的。”
珠珠夫人稍稍思考了一下,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那若是天昭寺的人杀了持令的人,而后又拿着伏龙令过来试探你……那又该怎么办?你刚才可以故意放走敌人了啊……!”
王安权抬头瞧了她一眼,又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你啊,你跟我夫妻多年,但我肚子里这些韬略、能耐,你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学到啊。我告诉你,老子只要不犯下能令天昭寺蒙受巨大损失的大罪,那就不会有人敢杀我。为什么?因为我是天都第一个献城的武将,且之前还在天都闹出过不小的名声……对于天昭寺而言,我就是他们急需得到的典型之人,更是神庭四面楚歌,日渐衰败的象征。那老子就是出于自保,而放走一个密探,又能如何呢?这点小事儿,不至于把我这个典型之人砍了,懂吗?”
“更何况,在天昭寺眼里,我本就是一个出卖信仰,毫无骨头,且厚颜无耻的降将。像我这种人,他们根本不怕我有私心,反而就怕我没有私心……我越胆小,越贪婪,在他们的眼里就越安全,越好摆弄。更何况,我今日也并没有答应那密探的要求啊,说出去的话……也是十分符合自身立场。如果,那试探我的人,真的就是天昭寺派来的……那只能说,我今天的表现是满分的,日后只会更加安全。”
珠珠夫人一见他解释得头头是道,逻辑充沛,便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而后又用厚重的玉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表情不屑地问道:“咦……你有什么能耐啊?”
王安权听到这话,身体陡然一僵:“夫……夫人,你……!”
“你要真有能耐,那你今天上床睡呀?”珠珠夫人略显娇羞地问道。
王安权听到这话后,便抬手摸了摸鼻子,尬笑道:“不行,我今天还得炼化人参果……!”
“休息一日呗,我……我天婵丝的被褥都铺好了,可透气了呢……!”珠珠夫人双眸含水,明艳荡漾。
王安权立马站起身,指了指旁边的浴桶:“改天,改天一定。”
“啪!”
珠珠夫人登时就将熬好的药壶,重重砸在了桌子上,而后翻着白眼啐骂道:“呸,你有个屁的能耐……白瞎你长了那张巧嘴。”
“也……也不是,主要你情绪一上来了,我就有点忙活不过你。”王安权挠了挠头:“你……你先歇着吧,我继续去浴桶里沉淀一下……!”
“哼。”珠珠转身便走,回房休息了。
不多时,王安权泡在浴桶之中,轻声嘀咕道:“我先前还真没听过说,这伏龙阁中还有异族这样的密探存在啊……!”
……
辎重所,卧房内。
任也盘坐在床铺上,先是动用秘法,收敛了神魂,而后才幽幽地睁开双眼。
室内,烛火跳动,有一位身着灰袍的女子,双眸紧闭,皮肤惨白地站在阴暗之处,一动不动,就像是被人抽走了阴魂一般。
没错,刚才就是任也操控着这具灰袍女尸,偷偷潜入了镇守府中,亮出伏龙令,并对王安权进行了一次试探。
这具女尸,就是任也先前在西塔闹市购买的。她生前是四品境二阶,且还是一位异族,但却不知因何缘故,却死在了一处秘境之外。她的死法很奇怪,肉身竟无一点外伤,甚至连腹中星核都保存得极其完好,没有一点受到致命创伤的痕迹,但她的三魂七魄却被人强行抽走了。
说白了,这女尸就是一具完美的四品境肉身躯壳。她虽没有游夜者那样强悍的肉身,以及打不死的特性,更没有完全隐匿气息的“能力”,但由于她的身体保存极为完好,且星核并未有任何创伤,所以,她是可以承受住宿主在操控她的时候,施展一些符合她特性的神法的。
并且,这具女尸拥有异族血脉,所以她还有不为人知的能力,正在被任也钻研与开发之中。
用女尸去试探王安权的办法,是阴损的储胖子想到的,并且小坏王也觉得此法可行。因为这样不但可以为他在北风镇多搞出一个“马甲”,还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用一个极端的要求,去试探出王安权的心思。
只不过,今晚的试探是很不理想的。
这王安权在看见伏龙令后,表现出来的种种态度,以及说出来的话,那都可以证明,他就是乱世之中一个为了生存,为了可以让自己活得更好,而没有任何原则的家伙。
说实话,任也设身处地地换位思考了一下,他也不觉得王安权是一个有多么十恶不赦的人,有多么无耻的人。说破大天,且站在秩序的立场上,对方最多也就算是一个贪生怕死,不忠不义的武将罢了。
但这年头,又有几个人不是贪生怕死的呢?即便是身负重任的武官,那肯定也想好好活着啊……
所以,他对王安权这个人,倒是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评价,只不过对方的性格,会导致他在未来的差事中,举步维艰。
因为就目前得到的信息而言,他已经看出来了,这王安权应该是不可能再被重新策反了,主动剃头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今天他主动放自己离开,其用意也很明显,那就是不想彻底得罪了神庭最大的特务组织——伏龙阁。
说白了,他也怕干得太绝,彻底激怒了龙二,从而引来源源不断的刺杀。从这一点上来看,王安权的心里肯定也没想着,自己能在天昭寺中立下什么大功,从而一点一点地爬向更高……
他现在应该想的就是,好好活下去,再发点财,然后就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这样一个人,是不可能会犯错的,自然也不可能献出鸠智,献出人参果,从而再率兵造返一次。
“玛德……有点棘手啊!”
任也仔细斟酌了一番后,便喃喃自语道:“王安权这条线,怕是要被迫放弃了。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查出巨额星源消失一案的真相上。只要能找到真相,我就能握住某些人的命脉,而后从外围的权力上破局……!”
“嗯,不想了,先睡吧,明早起来就想办法撬开刘维的嘴。”
话音落,他神魂极度放松,并在美艳的异族女尸庇护下,沉沉睡去。
……
第二日一早,任也刚找到储道爷,正想跟他谈一下刘维的事儿,而后便见到老张走了进来。
“大人,内府主官摩罗传信,要跟您见上一面!”老张抱拳说道。
“摩罗找我……!”任也稍稍思考了一下,心里暗道:“这家伙来了北风镇两三天了,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突然找我,还真让我有一点发毛啊……!”
在他心里,这摩罗一直都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因为直到现在,他也不确定对方来北风镇的真正目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摩罗六人……应该都是游历者,都是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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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七千字,还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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