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索其前生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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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向来是国人对一些世事的定论,所以,与这句话相匹配的,还有一句叫着“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话说往年间,在江东嘉兴,有户姓朱的人家,钱塘有户姓许的人家。从距离上来说,两家隔得远远的,又非亲非故,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
可世事呢,往往有时候又那么巧。朱家的男人到钱塘做生意,遇到了难处,幸亏许家伸了手,搭救了朱家男人一把。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虽然两家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朱许两家都是些实在人,相互多走动的几回之后,再论论年纪,老朱和老徐干脆就打了个老庚。
别小看这个“老庚”,这可是差不多能和“座师门生”、“同年”这些词相近的。同样也有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牵扯。
有了这层关系,朱许两家的来往自然也就更加密切。今年你到我家走走,明年我到你家看看。两家的男丁和女眷,彼此就熟络了。至于朱氏和许氏,也成了义结金兰的姊妹。
更难得的是,就在两家相互走动一年半载之后,朱氏和许氏竟同时有了身孕。看着两个大腹便便的孕妇,两家人坐下来之后,拿了个主意。
要是朱氏和许氏生下来的都是男丁或者女娃,就让他们结成异姓兄弟姐妹,要是一男一女,那咱们便亲上加亲。
事情定下来之后,朱氏和许氏,在准备娃娃的衣服时,都是备的双份。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朱家得了个贵子,许家诞下了千金。一纸婚约就早早地落在了两个娃娃的襁褓里,只待成人后便可完婚。
有了这份契约,朱许两家对两个孩子的成长也很关心,生怕看好的树苗子后来长歪了。双方的父母也都时不时地敲打这两个娃娃。
教育得从娃娃抓起,虽然不是大户人家,但什么穷养男志富养女德,在朱许两家体现的是淋漓尽致。不管孩子丢在哪家,哪家都是一视同仁。
两个娃娃倒也遂愿,朱家子忠厚实在中不凡机变,许家女贤良淑德间收放自如,让彼此的父母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旁人提起自家娃娃的时候,大人们都是藏不住嘴角的笑。
光阴一晃如梭,很快,朱家子和许氏女便长成大人了。等到该走的程序全部走完之后,一顶花轿便闹闹热热的将许氏女从钱塘接到了嘉兴。
然而,让朱许两家措手不及的是,这朱许氏回门之后再回到朱家,竟突然一下子病倒在床上,昏睡之中还有咿咿呀呀地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胡话。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可把两家的父母头发都给急白了。特别是朱氏和许氏,会面之后背着朱许氏都是偷偷抹泪。
屋里的朱许氏,可是两人看着长大的,往日里都好端端的,怎么这才成亲几天就弄出这么个事情来。
嘉兴这边的郎中,钱塘那边的医生,只要两家能请得动的,朱许两家都想办法把他们请进了门。
可是,不管用了多少方子,熬了多少汤药。躺在床上的朱许氏非但病情不见好转,身子骨也愈发羸弱。
这期间,朱氏和许氏还到过嘉兴和钱塘周边的佛寺道观,请回家的符纸更是贴满了朱许氏居住的房间,可依旧没有什么卵用……
瞧着自家的媳妇女儿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朱氏和许氏是心急如焚,变卖了好些金银首饰,逼着自己的男人去了趟龙虎山,请个道士过来瞧瞧。
可还别说,等那龙虎山的道士到了朱家之后,摆上香案,把法坛一起,提着衣袍在法坛前才走得几步,屋里边便有了反应。原本病怏怏的朱许氏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嘟嘟囔囔地说了好些话。
虽说在旁人的耳里,朱许氏的话依旧是愔愔呀呀的,听不清她到底说的什么。可那龙虎山来的道士,在听到朱许氏的话音之后,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禹步也不踩了。摇着头收拾东西,向朱家人提出了辞行。
道士的动作,一下子就把朱氏和许氏的心弄乱了。好端端的法事,怎么才起了个头就收了尾呢?莫不是这道士是个冒牌货?
于是,朱氏和许氏就冲上前拉住了道士,说什么也不肯放他走。非要那道士把事情说个明白,要是说不出的子丑寅卯的话,就别怪她们要扭着他去见官并闹上龙虎山。
两个妇人一求一唬的,憋的那道士张口不是闭口也不是。只好委婉的提醒老朱和老徐,让她们寻个安静些的地方,不然他是没法子开口。
瞅着道士的眼色,老朱和老徐拉开了朱氏和许氏,又撇开了家里的闲杂人等,两对夫妇和道士面对面坐了下来。
“施主。贫道就先说了。你们家这孩子,既不是患了病,也不是中了邪。是她前生做了孽,现在,别人找她讨命来了。”
道士的话一出口,朱许两对夫妇都愣了。朱氏和许氏更是站起了身,指着那道士就叫骂起来,“你这道士,好生无礼,竟敢这般冤枉我家媳妇(女儿)。”
对朱氏和许氏的反应,那道士也不争辩,冲着两对夫妇打了个稽首,然后便端坐着一直口念“无量天尊”。
瞧着这番情形,老朱和老徐赶紧起身安抚住了自家的妇人,又向道士道歉,请他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施主,朱许氏身上有两个鬼,一男一女两兄妹。”
道士的话说的朱氏和许氏的脸都白了。鬼附身的事,平日里家长里短的时候都听说过,一个鬼附身都够呛,现在这道士居然说有两个鬼附在了自家儿媳(女儿)身上。
不过,不等二人张口,那道士又继续说了下去。“朱许氏的前世,是那男鬼的妻子。可是妯娌俩处的并不好。当嫂嫂的巴不得很早些把小姑子赶出门去。经常在男人弄来搬弄是非。”
“只是,这兄妹俩相依为命长大,当哥哥地处处又护着妹妹。让这朱许氏的前世无计可施。”
“后来,某次妯娌俩争吵之后,这当嫂嫂的生风,诬陷小姑子不贞,给男人添油加醋的说了一大通。”
“妇人的枕边风把男人一下子就吹炸毛了。逮住妹妹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劈头盖脸的一顿输出。”
“这原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事,当妹妹的又如何辩解得了?何况盛怒之下,男人又听不进妹妹的解释。平白无故的遭受这么一顿训之后,妹妹越想心里越想不通,等到哥哥转背之后,妹妹就寻了条绳子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等到当哥哥的气消了,捋了捋思路之后发现不对劲,便去寻妹妹,想着给妹妹陪个不是。哪曾想过妹妹会自挂东南枝?”
“托着妹妹的尸首,做哥哥的心里明白是自己错信了妇人的话。可是,人死又不能复生。一口气没想过来,这做哥哥的也弄了根绳子挂在了妹妹的边上。”
说着,道士叹了口气。“诸位施主。这孩子的前世,一句话害了两条性命。现在,兄妹俩找她寻仇来了。贫道也没能力化解这个结啊。”
听到道士的说辞,两对夫妇都是面面相觑。难怪先前那些郎中医生开的药石无效,从 佛寺和道观请回来的符纸也没什么效果,自己还当是他们没什么本事,原来是有这些弯弯拐拐在里面。
现在,这从龙虎山请回来的道士都说没有法子化解,那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儿媳(女儿)就这么玉殒香消?
眼看道士起身要走,两个妇人顿时慌了神,赶紧拦住道士,哭哭啼啼地哀求道士能给个法子。可那道士却只是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老朱和老许也跪了下来,苦苦哀求。
看着两家人悲悲戚戚的样子,那道士心里也有些老大不忍。喧了声无量天尊之后道,“施主啊,都说冤有头债有主,这解铃还须系铃人。”
说完这番话之后,道士便起身离开了,连朱家先前拿出的布施也一分没带。
送走道士之后,坐在屋里,两对夫妇都是大眼瞪小眼,这该怎么办啊?朱氏和许氏的眼泪更是噗噗地往下掉——我那苦命的儿呀……
不过,这样瞪着瞪着的时候,两家人突然想起了道士临走时说的那番话——“解铃还须系铃人”。顿时,朱氏和许氏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要救朱许氏,怕是还是要落到那对兄妹身上。
事不宜迟,在老许夫妇的协助下,老朱家重新摆起了香案,整治了好些上好的酒食,备下香纸蜡烛。一边焚烧纸钱,一边对空哀祷,求那对兄妹放过朱许氏。
并且许诺,只要兄妹俩能放过朱许氏,立马就去佛寺请来高僧,专程为兄妹俩办一场超度法事,而且每逢逢年过节,都会提前准备酒食供品祭祀兄妹二人。
可是,酒食是供奉了,纸钱也焚烧了,朱许氏那里,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朱氏和许氏还只道是自己心不诚,又跪在香案前苦苦哀求,许下了一大堆条件,甚至都超过两家家境的上限了,才听见朱许氏那里传来一声冷哼。
跪也跪了,求也求了,好话都说尽了。你们兄妹俩一句话都没有,这声冷哼是什么意思呢?
情急之下,朱许两家也有些怒了,大声呵斥道,“你们这兄妹俩,真是榆木脑壳。我家孩儿前世不贤,和她这辈子有什么关系呢?”
“再说,即便是她前世作孽,害了你们兄妹的性命。那也应该是世就找她讨命啊。上一辈子不找,这辈子揪着不放,这是什么道理!”
这顿呵斥下来,附在朱许氏身上的那对兄妹倒开口说话了。“要不是她诬陷,我们兄妹俩怎么会死的如此冤枉。”
“因为是自杀身亡,枉死狱里,我们兄妹俩没少受磨。幸得狱卒垂怜,让我们兄妹见到了地府的神明。神明怜我兄妹枉死,允许我们向她寻仇。”
“却不想我们兄妹受了这么多难,她倒好,还转世投胎了。你们自己摸摸胸口。我们兄妹能找她的前世抵命吗?!”
“那她没嫁过来的时候,你们兄妹怎么不想着去讨命,非要等到她嫁过来了,你们才上门呢?”听到兄妹俩的话,朱氏一时口急,也没顾得上自己的亲家亲家母就在身边。
“没嫁过来的时候。哼,你们都以为她贤惠?实话和你们说吧。在许家,她的日子,哈哈哈……”兄妹俩都笑起来了。
“你们去问问她家大嫂就知道了。那可是神明降下的惩罚。我们兄妹,可不敢坏了神明的意思。”
听到这话,朱氏两口子下意识的看了看许氏夫妇。不过,不等两对夫妇开口,那对兄妹又说话了。
“她以为嫁到你们家来,就能过安稳日子了。哈哈,那是做梦。人在做,天在看。该吐的,吃进去了也得吐出来。”
“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求求你们兄妹发发慈悲,饶过我这苦命的孩儿吧。”许氏脸色苍白的苦苦哀求道。
“不是我们兄妹不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妇人太过下作。我们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
任凭朱许两家人怎么劝说,兄妹还是依旧不肯放过朱许氏。许氏夫妇见不是个办法,在朱家待了两天便回去了。
朱家原本陪服朱许氏的,在听说朱许氏的病也因为前世的冤孽来找她讨命之后,白天进朱许氏的房都是壮着胆子,晚上连靠在门边都直打哆嗦。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看见了那对舌头伸的老长的兄妹。
等到朱许氏的乳母听说这事之后,马不停蹄的从钱塘赶到了朱家。看床上已瘦的皮包骨的朱许氏,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在凶过朱氏夫妇和朱家子之后,乳母便主动承担起了照顾朱许氏的责任,还把自己的被褥也搬到了朱许氏的房间。
然而,等到乳母劳碌一天之后才迷迷糊糊地睡下,那对兄妹便从朱许氏身上跳了出来,对着乳母哐哐就是几耳光。
一开始,乳母还强撑着,可没几天工夫,乳母的脸便被打得又青又肿,有的地方还化脓溃烂了。乳母也止不住了,连夜就跑回了钱塘。
就这样,拖了两三个月之后,朱许氏终于油尽灯枯走了。也的确像那对兄妹说的那样,这朱许氏进朱家门之后,没过上一天舒心日子。
新媳妇进门还不到半年就死了,旁边的人见了朱家人都是在背后咬舌头。后来,朱许氏的死因传开之后,听说了这事的人都是摇头叹息——老话说的都是真的啊,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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