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把笔记先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最里面，用语文课本压着，再掏出自己的语文作业递过去。心里忍不住想着：还好宋烟雨提醒早读课结束去讲题，不然被这些国庆没写完作业的同学围着借作业，恐怕都抽不出时间好好看看她的笔记。

窗外的晨光渐渐亮了些，但十月初的清晨依旧带着凉意，照在女生们扎着马尾的后脑勺上，有的马尾上还系着国庆期间流行的红色发绳，大家大多裹着蓝白色校服外套或薄开衫，同款校服在晨光里连成一片，格外整齐。教室里的喧闹渐渐浓起来，充满了高三生独有的、节后赶作业的忙乱又不敢松懈的鲜活气息。

林雅刚把数学卷子的最后一个步骤抄完，合上笔帽的瞬间，笔帽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滚到了后座张琪的脚边。张琪踩着椅子滑了过来，身上裹着一件深蓝色薄外套，里面的蓝白色校服领口露出白色抽绳，弯腰捡起笔帽递还给她，指尖已经碰到了卷子边缘：“雅雅，抄完借我！我国庆回老家没带卷子，就数学一科没写完，昨天回来才发现卷子忘在学校了，找同学拍了照片打印出来，就差这两道大题，老师查得严，你让我参考下步骤！”

“拿走拿走，记得把最后一个辅助线的画法改改，别跟周源的一模一样，不然老师一眼就看穿了。”林雅随口叮嘱着，把卷子递过去，转头又从书包里掏出英语听写本和化学练习册——这两科她国庆前三天就写完了，就剩数学一科刚补完，封面还贴着“已完成”的便利贴。

还没等她把本子放稳，张晓雅就凑了过来，眼睛盯着英语听写本，手里的圆珠笔还在不停地转着：“雅雅，写完借我抄抄呗？我英语就差听写没写完，跟语文凑着两科，现在补得手都软了，手腕都酸了！”

“给你，别把我的本子折了，这是我好不容易写完的。”林雅把英语听写本推过去，刚想把化学练习册收进抽屉，同桌王悦已经伸过手来，身上的校服外搭着一件浅粉色针织开衫，手里还拿着一张国庆旅游时拍的照片，照片上她站在海边笑得灿烂：“化学作业借我抄抄！我国庆陪我妈去海边旅游，化学和生物两科没写完，就抄你的填空题，大题我自己编，放心，绝对不会跟你写得一样！”

一时间，林雅的座位成了临时“作业中转站”，作业本在同学们手里飞快传递，像是一场紧张的接力赛：张琪抄完数学卷子（补完唯一没写的科目），又向南书怜借了生物作业（王悦要补生物），南书怜爽快地把自己的本子递过去，还附赠了重点标注，念叨着“这是国庆老师划的重点，抄完最好背一背，下次月考肯定会考。”

孙嘉悦把整理好的历史笔记借给后排的女生（女生历史一科没写完），笔记里还夹着一张她国庆在图书馆拍的照片，张晓雅则忙着抄林雅的英语听写和周源的语文翻译（补两科），圆珠笔笔尖在纸上飞快地划着，嘴里还抱怨“国庆过得太快了，以为两科作业能赶完，没想到起这么早还这么紧张”；夏秋瑛则被李萌围着，把数学作业借出去（李萌数学一科没写完），还耐心地给她讲了讲选择题的解题思路，“这道题国庆作业里有类似的，老师上课会重点讲，你抄完最好自己再算一遍。”

童筱薇的英语作业传到了另一个女生手里（女生英语一科没写完），女生抄着题，还不忘跟旁边的人嘀咕“童筱薇的字真好看，难怪她作业总能按时写完，不像我就一科没写，还得早起赶”；陆雪则一边核对班级日志，一边把自己的地理作业借给后排的女生（女生地理一科没写完），嘴里不忘叮嘱“这道区位题别照抄答案，国庆老师特意强调过，就这一科没写完，补完记得多看看”。

周源坐在座位上，看着这忙忙碌碌的“作业流转”，忍不住摇了摇头。他刚把宋烟雨的笔记从抽屉里拿出来，想趁着没人打扰先翻两眼，就见刘光摆脱了围着他的女生，凑过来压低声音说：“你可真受欢迎，林雅他们都借着你的作业当模板呢，连夏秋瑛、孙嘉悦她们这些全部写完的‘学霸组’都加入出借行列了。我跟夏秋瑛国庆天天一起写作业，早就全部搞定了，现在被她们围着借作业，头都大了。”

“也就是早自习前这一会儿，高三作业确实多，尤其国庆假期长，哪怕就一两科没写完，早起赶也不容易，但下次该让她们自己写了。”周源笑着把笔记翻到动态几何那一页，指尖拂过宋烟雨标红的重点，心里的暖意又涌了上来，想起国庆假期里，两人之前还会会聊作业的事情，宋烟雨还提醒他“十月初早晚凉，上学记得多穿件衣服。”

教室里，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女生们的低声叮嘱声交织在一起，张晓雅忙着在语文和英语作业间切换（补两科），刚抄完林雅的英语听写，又拿起周源的语文作业，圆珠笔笔尖几乎没有停顿，额角都冒出了薄汗，十月初的晨寒也没挡住她赶作业的燥热，手里的圆珠笔突然出油不均，在作业本上晕开一小片墨痕，她懊恼地皱了皱眉，赶紧用橡皮轻轻擦拭。

陆雪处理完班级日志，转身就看到张晓雅趴在桌上奋笔疾书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径直走了过去。“我说了国庆假期前让你早点写你不听，”陆雪站在张晓雅桌旁，声音不高却带着班长的威严，身上的校服外套拉链拉得整整齐齐，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包容，她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张晓雅，“放假前特意提醒你合理安排时间，就两科作业，每天写一点也不至于现在早起赶，抄作业能记住多少知识点？下次再这样，我可不给你借作业了。”

张晓雅闻言，手里的笔顿了顿，脸颊微微泛红，接过纸巾擦了擦作业本上的墨渍，抬头冲陆雪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知道啦班长！下次国庆我一定提前写，就两科作业，再也不贪玩了，谁知道七天过得这么快！现在起这么早补作业，冻得我都有点流鼻涕了。”说着又低下头，加快了抄写的速度，圆珠笔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越来越响，生怕耽误了交作业的时间。陆雪看着她忙碌的样子，终究没再多说，只是伸手帮她把校服外套的拉链拉了拉，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整理着要交的作业。

童筱薇刚好把自己的作业收回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冲张晓雅做了个“加油”的口型，还把自己的便利贴递了过去：“历史大题的答题模板，国庆整理的，分了三个角度，抄完记得看看，下次月考可能会考。”

张晓雅连忙点头，接过便利贴贴在作业本上，心里满是感激，小声说：“谢谢你筱薇，还是你最好了，下次国庆我一定跟你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就两科作业，肯定能按时写完。”夏秋瑛和孙嘉悦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张晓雅这“国庆疯狂玩、开学早起补两科作业”的毛病，怕是整个高三都改不了了，去年国庆也是这样，就两科没写，照样早起赶。

没过多久，走廊里传来了课代表们清点作业的声音，“数学作业收齐了吗？没交的赶紧交！”“语文作业还差谁的？就剩最后几分钟了！”的催促声此起彼伏，教室里的喧闹渐渐淡了下去。

借作业的同学纷纷把抄好的本子归还，林雅忙着把自己的各科作业整理好（全部完成），叠得整整齐齐放进桌肚，嘴里还数着：“数学、英语、化学……齐了，总算把这一科补完了，这下可以安心上早读了。”刘光收回最后一本物理作业，拍了拍周源的肩膀：“搞定，总算摆脱她们了，我跟夏秋瑛一起写作业就是省心，早就全部写完了，再也不用像她们这样早起赶工。”

秦枫被童筱薇戳醒后，揉了揉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不敢再耽搁，赶紧用圆珠笔飞快补完了英语作业剩下的空白题目（补完唯一没写的科目），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都带着急促；陆雪把收齐的作业交给课代表，又转身看了眼张晓雅，见她终于抄完了语文和英语两科作业，正忙着把本子整理好，用夹子夹起来，才放心地拿出了语文课本，课本扉页上写着她的国庆目标：“复习必修一到必修三，完成所有作业，坚持晨读半小时”。

所有人都快速回到自己的座位，拿出语文或英语课本，指尖在书页上快速滑动，预习着早读要背的内容。十月初的晨光已经亮透了些，但教室里依旧带着淡淡的凉意，大家裹着校服外套或薄开衫，有的同学还在小声背诵国庆作业里的古诗文，有的则在默写英语单词，呼出的白气偶尔在冷空气中闪过，教室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和纸张的气息。

没有谁是卡点到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早起的倦意和国庆假期的余韵——有的眼角还带着旅游晒黑的痕迹，有的手指上沾着国庆做手工留下的颜料，却又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这就是高三十月初清晨六点多的样子，哪怕是赶一两科没写完的国庆作业，也带着为梦想拼搏的仓促感，每一个低头抄写的身影、每一次低声的询问，都是青春里为了目标努力的印记。

随着早读课铃声正式响起，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整齐洪亮的朗读声缓缓流淌，古诗文的韵律、英语单词的拼读，盖过了刚才的所有喧闹，飘出窗外，与十月初的晨光交织在一起。

那场短暂又热闹的“国庆作业补写行动”，如同高三清晨的一场小插曲，在晨光与诵读声中悄然落幕，只留下少年少女们藏在课本后的窃窃私语，和对即将到来的课堂、堆积如山的试卷，以及心底那点小小的期待——比如周源盼着早读课后与宋烟雨的约定，张晓雅想着下次一定要按时完成作业，一起融进了这紧张又鲜活的高三日常里。

早读课的铃声刚落，教室里此起彼伏的朗读声还未完全收束，后门就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不疾不徐，踩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回响，像一把无形的梳子，瞬间梳平了教室里残留的补作业喧闹余韵。

林源昊抱着一摞厚厚的数学卷子走了进来，深蓝色衬衫熨帖地扎在深灰色西裤里，领口扣得整齐，袖口被他利落挽到小臂，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腕，腕骨处还带着一点常年握笔留下的淡青色痕迹；他没有戴眼镜，眼尾微微上挑，眼白干净透亮，瞳孔是深褐色的，像浸在晨光里的黑曜石，目光锐利却不刺眼，扫过教室时，连最调皮的女生都下意识挺直了脊背，手里的笔悄悄放正。

作为这所女高里为数不多的男老师，也是高三三班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他的眼神自带一种洞察人心的沉稳，无需多余言语，就能让所有浮躁沉淀下来。

“都停一下。”他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点胸腔共鸣的质感，清晰地传到教室每个角落，手里的卷子轻轻放在讲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打破了最后的细碎声响，“早自习改成数学小测，抓紧时间动笔，四十分钟后收卷。”说着，他俯身拿起最上面一叠卷子，指尖拈着试卷边缘，动作干脆利落地分发起来。

白色的试卷在十月初的晨光里簌簌飘落，每张纸上都印着密密麻麻的公式、图形和题干，油墨的清香混着纸张的原木质感扑面而来，有的卷子边缘还带着打印机刚吐出的微热。刚从补作业的忙乱中抽离的同学们，立刻收敛了心神，纷纷从抽屉里掏出笔袋，铅笔、中性笔、橡皮摆得整整齐齐，还有人慌忙抽出草稿纸对折两下，笔尖在纸上轻轻划了划，试了试油墨流畅度，准备迎接这场猝不及防的小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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