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8章  番外三  开打，开打

    瑞典王国，皇后岛。

    此岛位于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以西十五公里处，属于瑞典国王的私人领地。

    岛上主要建筑包括皇后岛宫，也称为夏宫，皇室歌剧院以及中国宫。

    中国宫这三个字，正是瑞典国王莫光垫将皇后岛定为国王长期居住地的重要原因。

    远离故国后，中国二字，总是让他感到亲切。

    不过这座始建于1753年的瑞典中国宫并不是中国风格，而是土耳其风格的。

    这些欧洲土鳖大多没有去过传说中黄金遍地，贩夫走卒也彬彬有礼的中国，不知道中国到底是什么样子，于是便猜测与土耳其差不多。

    毕竟在他们认知中土耳其就是东方，这些哈士奇也号称是从东方迁移过来的突厥人，想来与中国人差别不大。

    于是这座宫殿名为中国宫，实际上应该叫土耳其宫或者中东宫，里面确实属于中国的，也就是其中陈设的屏风、瓷器、漆器、中式书画等。

    当然，在莫光入主奥斯陆之后，这种皇后岛上的中国宫开始真正变成了一座中国宫殿，从内到外都是如此。

    「玛丽，我希望你能返回法兰西，并给我的那位外祖父带去消息，希望他能对法兰西人民有足够的宽恕之心，更不要卷入未来的纷争之中。」

    完全中式的床帏中，在欧洲被称为瑞典国王，按照大虞册封诏令则为周王的莫光垫，正在给他的王后，法兰西人玛丽.莫尔比昂.夏洛特.卡杜达尔做最后的交待。

    明天，皇后就要从奥斯陆离开，前往巴黎了。

    在莫光垫的王后人选上，原本最合适的选择，是被推翻的瑞典国王古斯塔夫四世的女儿索菲亚。

    但情况在莫光垫到了瑞典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一方面瑞典贵族不愿意让古斯塔夫四世的血脉继续留在王室中，这样好像时时刻刻在提醒他们做过不光彩的事情。

    另一方面，莫光垫到了瑞典后，那是真舍得放权，在他的主持下，瑞典迅速形成了英格兰式的君主立宪制度。

    这让莫光垫在欧洲获得了极高的声望，因为他是欧洲第一个没有经过战争，就主动放权的大国君王。

    也是唯一一个并不存在危及王位的情况，还主动愿意进行民主化改革的君王一时间，这位路易十六在欧陆最直接的后裔被全欧洲的自由派视作了最伟大的开明君主，是天下圣君明主的典范。

    如此耀眼的光环加身，让莫光垫不需要王后的助力来稳住国内。

    但这个选择，也远没有这么简单，或者说莫光垫这个人没那么简单。

    他如此痛快的在瑞典放权，一来因为瑞典的贵族势力非常强大，他们为了限制国王权力，在过去的五十年中，刺杀、兵变、政变以及议会废除国王等招数都使得出来。

    即便莫光垫是一条外来的强龙，要压制这些地头蛇，也要费很大的力气，搞不好还压不下去，闹得里外不是人。

    二来嘛，当丹麦、瑞典、挪威组成卡尔玛联盟的时候嘛，还算个强国，但现在就一个瑞典，真不算什么好地方。

    国家大是大，可大部分地方常年冰雪覆盖，只有靠近丹麦的波罗的海沿岸还算富庶。

    总人口一直在两百三十万左右徘徊，由于寒冷与物资缺乏，婴幼儿死亡率常年高达百分之十五以上。

    这样一个国家，整体实力还赶不上大虞稍大一些的府，所谓国王在莫光垫看来，还没有大虞一个世袭侯爵过得好。

    是以对于莫光垫这样的大虞皇族来说，自然很难看得上这点三瓜两枣，进而放下身段跟一帮北欧海盗后裔争得面红耳赤。

    莫光垫实际上的目标，还是瞄著法兰西去的，瞄著他外祖父路易十六丢掉的法兰西国王王位去的。

    其实只要有心，从他选择的王后人选上就能看得出来莫光垫的野望。

    瑞典王后玛丽.莫尔比昂.夏洛特.卡杜达尔的祖父，正是大名鼎鼎的法兰西大革命时期朱安党的党首，乔治.卡杜达尔。

    这位在大革命时期一直坚定支持王室，亲自领兵对抗包括拿破仑在内的多届政府，老了无法带兵还屡次策划刺杀拿破仑。

    拿破仑多次想要招降，甚至与他达成和解都不可得，1803年被俘之后坚决拒绝求饶免死，最后被拿破仑下令斩首。

    这使得乔治.卡杜达尔在复辟后的波旁王朝内部享有极高的声誉，被追封为元帅，在法兰西西部的布列塔尼地区更被视为保卫天主教的圣人。

    莫光萃亲自选定，把仅仅只是男爵之女的玛丽.卡杜达尔选为王后，正是要争取这一些坚定保皇派和天主教的好感。

    同时，他顺应潮流在瑞典的宽大，又获得了大量法兰西自由派的好感，特别是在未来的查理十世等保守派越来越强硬的时刻。

    「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陛下！」玛丽王后很是坚决，她崇拜的看著自己的丈夫，眼睛里全是迷恋。

    「阿图瓦伯爵已经掌握了法兰西很大的权力，又异常敌视自由派，他不会听任何人意见的。」

    王后很清楚莫光口中的那位外祖不是指因为过度肥胖一身是病的现任国王路易十八，而是路易国王的弟弟阿图瓦伯爵。

    欧洲的爵位有时候不能简单按公侯伯子男来排序，而要看封国的大小，这跟中国春秋早期有些相似。

    比如阿图瓦伯爵，也就是未来的查理十世，他的儿子孙子都是公爵，但他依然是伯爵。  

    这是因为阿图瓦是一块地盘很大的实封地，不但收入占了王室总收入的接近五分之一，封地上还能养得起几千人的阿图瓦步兵团，这绝不是几个空头公爵甚至亲王能比的。

    「陛下，法兰西的王位应该是你的，他属于您的外祖父路易十六大王，在路易十八大王离开后，王位就该物归原主。」

    王后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我们都支持您，陛下，很多人都支持您！」

    莫光垫的心脏怦怦跳，他知道王后说的很多人是指谁。

    那就是法兰西国内的自由派以及不那么极端的保皇派，甚至路易十八都希望他能回去成为王储。

    「但我不想，我不想回去那个让人心碎的巴黎，我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国家，无意再成为法兰西人的王了。」莫光垫说著言不由衷的话，他比谁都想，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法兰西的自由派和温和保守派没经过阿图瓦伯爵（查理十世）的毒打，没再次经历残酷的动乱，哪会有切肤之痛，哪会无比渴望他回去呢。

    莫光甚至还希望查理十世能搞的更残暴些，把法兰西人折磨的苦不堪言，把暗中波拿巴分子也调出来才好。

    「回去吧，玛丽，你回到巴黎去了我才能安下心来应对即将发生的事情。

    路过阿姆斯特丹的时候，告诉我那位英格兰，安特卫普的舰队需要在关键的时刻出现在皇后岛！」

    荷兰和比利时合并的大尼德兰王国现在是由莫公泽的妻子，英格兰玛丽公主作为女王的。

    而莫光垫口中那支以安特卫普为母港的分舰队，则是从夏藩黑海舰队中抽调的。

    哦，现在不应该叫夏藩黑海舰队了，这支舰队准确的说法，应该叫大虞泰西三藩远洋特遣舰队。

    这支舰队直接听命于总部在平海城（塞瓦斯托波尔）的泰西三藩海陆军司令部。

    这个司令部专门管辖由朝廷派出三藩的官军，也就是除开泰西的夏、辽、凉三藩国藩军以外的汉家军队。

    其中陆军不太多，基本都是海军，目前的三藩海陆军大元帅由夏王莫公泽担任。

    在安特卫普的特别分舰队由四艘蒸汽快速护卫舰组成，专门是为了保障莫光垫安全存在的，会在最关键的时刻突入波罗的海，护送他从皇后岛离开。

    翌日，王后玛丽.卡杜达尔在莫光垫的要求下离开，而瑞典王国的大臣们也趁机过来拜见这位并不长时间呆在斯德哥尔摩的国王。

    「看来你们的意见一致，都觉得我们应该惩罚丹麦王国和他们那个让人讨厌的国王弗里德里克六世？」

    丹麦国王弗里德里克六世对于莫光垫来说确实挺让他讨厌的，因为这家伙就是个他的模仿者。

    莫光颁布解放农奴令，弗里德里克六世也颁布，莫光搞开明统治，弗里德里克六世也效仿。

    「是的陛下，我们已经决定了。」说话的是瑞典王国第一任首相弗里德里克吉伦堡。

    莫光垫看著他们，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我必须要说清楚，因为的我的出身和立场，瑞典王国会天然遭到俄罗斯甚至普鲁士的敌视。

    一旦我们选择与丹麦开战，这两国很可能会加入进来。」

    「如果普鲁士采取与我们敌对态度的话，我想陛下的叔父，奥夏帝国摄政王兼西夏国王斐迪南陛下一定会援助我们的。」

    贵族们倒也是不傻，如今的西欧，法兰西的威胁消失之后，奥地利和普鲁士果然为了神罗的控制权以及争当德意志老大哥，又开始频繁摩擦了起来。

    「但是俄罗斯呢？」莫光垫脸色凝重，一副完全为这些贵族们考虑的样子。

    「虽然他们在此前的战争中遭到了极大的削弱，但实力仍然远在咱们之上。

    斯拉夫人确实吞下了失败的苦果，但也将怨恨埋藏进了心底，如果他们从芬兰向西进攻，瑞典王国真的能抵挡吗？」

    「我想赛里斯帝国不会看著罗斯人重新崛起，陛下的祖父和父亲两位大皇帝也不会看著陛下落入险境的。」国务委员会主席，差不多也就是副相的罗森布拉德伯爵回答道。

    莫光垫听闻，脑袋甩的跟拨浪鼓一般，「如果你们是这个打算，那我就奉劝你们不要有哪怕一点点开战的想法。」

    「瑞典王国是赛里斯帝国的藩属国吗？

    很显然不是，那赛里斯帝国凭什么要为了瑞典王国再次动用大军来进攻沙皇罗斯帝国。」

    「我这位瑞典国王是全权国王吗？

    很显然也不是，那我的父亲和祖父凭什么就为了一个王在法下的半君主，来花费可能超过一千万英镑的军费呢？

    恐怕我莫光茔还没有那么重要！」

    这一番连珠炮发问，直接把一群瑞典贵族给问尬住了，这些滑头想拿著一个空头王位就让赛里斯帝国为他们打生打死，真是天真又贪婪。

    但...，其实他们也没理解错，大虞王朝其实是愿意打这一仗的。

    不是为了这些贪婪的瑞典贵族，也不是为了莫光辈这个皇孙，而是为了大虞未来的战略。

    这世界上没人更比莫子布更了解俄罗斯民族的韧性了，不把他们彻底打成了一个波兰大小的国家，莫子布哪睡得著觉。

    「陛下，您说的是有道理的，但成为一个自己建立议会的开明君主也是您自己的选择，更是您受到广泛赞誉和拥戴的基础，我想您不会愿意破坏这个格局的。」

    不愧是首相，弗里德里克.吉伦堡一上来就把莫光垫往高处架，防止莫光垫突然落地讲价」。  

    「陛下，关于沙皇罗斯帝国并不能单纯从我们瑞典来考虑，我想一个半死不活的沙皇罗斯，也是赛里斯帝国所乐意看到的。」

    出身老牌贵族斯特丁克家族的陆军元帅库尔特伯爵也跟著说道。

    这位在瑞典王国的地位举足轻重，是个早年参加过北美独立战争的大军头，掌握了王国接近一半的陆军。

    「各位，我自从加冕为瑞典国王以来，并没有为了自己的权力采取过什么特殊政策，一切都在为了国家的团结努力，但是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没有兑现的承诺呢？」

    「从国家战略上来说，赛里斯帝国和我的祖父、父亲，确实要尽力削弱沙皇罗斯帝国，但那也是服从于赛里斯帝国的大战略。

    在一个拥有七百个一百万人口的帝国面前，瑞典王国的两百万人口并没有那么重要。」

    莫光垫一次性回答了两个问题，前一个直指瑞典贵族们的问题，后一个问题则充分击碎了这些贵族们自以为自己很重要的心理防线。

    场面陷入了寂静，贵族们没有了来时的那种意气风发，但莫光垫一点也不担心他们退缩，因为好处足够大。

    你以为这些瑞典贵族为什么要跟丹麦开战，还准备连俄国人一波给干了，那是因为丹麦在挪威有大好处，俄国人占据著芬兰几乎瓜分了当地的庄园。

    如果瑞典能赶走丹麦和俄国，那么这两方在挪威与芬兰的空白，就会由这些瑞典贵族去瓜分。

    「下议院的召开工作确实推进的有些慢了，请陛下再给我们几个月的时间，相信一定可以有一个好结果。」沉默中，首相弗雷德里克.吉伦堡率先开口。

    「一个月，我只能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作为君主，我言出必行，你们作为臣子，也应该做到在面对君王时展现足够的忠诚。」

    莫光垫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只同意给一个月的时间。

    哼，所谓君主立宪，可是立宪完毕之后，只有贵族掌控的上议院，缺少中小资产阶级和中小地主、知识分子参与的下议院。

    那这是议会制度，还是他妈的八王议政？

    「可以，政府将在一个月后宣布召开第二级议会，完善上下议院制度。」又商量了一些之后，大军头库尔特伯爵代表贵族们同意了莫光垫给出的期限。

    「那么接下来，你们要做好成立流亡政府的准备，因为赛里斯帝国的援军不可能马上到，就算马上到，也不可能马上就对沙皇罗斯帝国造成致命打击。

    而沙皇罗斯帝国仍然拥有两千万人口，且远比我们善战，我担心王国的军队支撑不住。」

    莫光垫做了最后的提醒，反正他和国王的权力不算太大，更没有大片产业在瑞典，哪怕就是暂时失去也没什么，但这些人可不一样了。

    沉默再次上演，瑞典贵族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有些想打退堂鼓，可是当想到战胜后的大好处，心逐渐坚硬了起来。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战争势在必行，只要赛里斯帝国会援助参战，我们就一定跟随陛下战斗到最后。」

    莫光茎点了点头，「但这不是跟随我战斗到最后，是为了我们所有的利益战斗到最后。

    那就开始吧，一个月后向丹麦国王弗里德里克六世和他的政府下达最后通牒，要求他们立刻退出挪威大公国，停止对公国的非法管辖。」

    O

    随著莫光垫的决断，战争的阴云开始在欧洲大陆上快速累积，但感受到战争的寒意之后，丹麦王国的反应却非常迟缓。

    丹麦国王弗雷德里克六世搞开明统治的原因，其实就是不愿和国内贵族分享权力，企图依靠新兴的资产阶级从贵族身上一步步夺取权力。

    此时，丹麦国内的政治斗争才是主旋律，且弗里德里克六世有生育问题，更使得他的统治根基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稳固。

    国内压力巨大，让丹麦国王根本没觉察到外界的凶险。

    但另外的人觉察到了。

    普鲁士，波茨坦，无忧宫中。

    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三世和他的大臣们激动不已。

    在过去反对拿破仑的战争中，普鲁士首鼠两端，虽然最后站到了胜利的一方，但并没有获得太多的好处。

    法兰西的赔款被英格兰和奥夏帝国拿去了大半，神罗境内对小邦国的瓜分又受制于奥地利，已经吞下去的萨克森等领地，还在这几年陆续被迫吐了出来。

    「这是最好的机会，赛里斯帝国支持的维也纳体系将由他们亲自打破，那么他们将无法怪罪任何人。」

    你说普鲁士强吧，在欧洲确实算一号，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竟然还顾及大虞的态度，显然并不太坚决。

    「斐迪南是哈布斯堡家族的一员，但他并不是德意志人，他是赛里斯人，因此他对奥地利的摄政是不合理的，奥地利应该重新属于弗朗茨一世。

    德意志人要想成为这个世界上的强力民族，那么就必须要团结。

    我已经决定了，让普鲁士的军队帮助弗朗茨一世恢复帝位，之后组成真正有控制权的德意志人的神圣罗马帝国。

    为此，我甚至愿意再次让弗朗茨一世成为罗马皇帝，让他带领德意志人崛起I

    」

    普鲁士都如此激动了，沙皇罗斯帝国就更不用说。

    在此时的沙罗帝国内部，普遍的认知是他们已经来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如果继续这么下去，恐怕沙皇罗斯帝国就要再次变成基辅公国了。  

    而新沙皇康斯坦丁一世和他的大臣阿拉克切耶夫迫切希望改变局面，中下层军官也是如此。

    「罗斯人将再次走上战场，这一次我们一定不会输。」康斯坦丁沙皇异常坚定的说道，因为再输帝国和民族就彻底完蛋了。

    奥地利，美泉宫。

    莫公泽1774年生，今年已经四十七岁了，但精力还是非常旺盛。

    他拿著正妻英格兰玛丽公主从鹿特丹给他写来的信，内心却燃起了熊熊斗志。

    他与玛丽公主已经快三年没有见过面了，他这个尼德兰配王甚至都没在尼德兰王国的土地上呆多少天。

    「玛丽告诉我，一个英格兰、普鲁士和俄罗斯的同盟即将形成，至于针对谁，不言而喻。

    而她和她的尼德兰王国，能保持中立已经非常需要勇气了。」

    莫公泽看著身侧的辽王莫洲机，缓缓饮下一杯金朗姆酒，作为一个君王，莫公泽不爱酸涩的葡萄酒，只喜欢烈酒。

    「王兄是想让我暂停进攻奥斯曼帝国是吗？」莫洲有点不甘心，再次放弃进攻奥斯曼帝国，就代表著辽藩要再次为了主要是夏藩的利益而上战场。

    「放弃不了，英格兰人一定会把奥斯曼帝国拉上战场的。」莫公泽笑著回答道。

    莫洲闻言却没有半点欢喜，反而头疼的拍了拍额头。

    「那就是说，我要一边抽调兵力到东欧作战，一边还要以少量兵力顶住奥斯曼帝国的反攻。」

    「是的！」

    「但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场硬仗了，五年前因为投送问题没有打完的仗，注定要有个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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