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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案子


第377章  案子

    刘备抢上一步,左手已经揪住那护卫的衣领,阻止其倒下,挡在自己身前。

    他这一剑动作十分隐蔽,其余几个护卫的视线或被死者本人,或者被牛车遮挡,根本没有看清他出手。还以为自己同伴还在呵斥驱赶过来乞讨的穷汉,也就没把刘备当回事。

    待到有人发现不对时,刘备距离目标已经只有四五步远了。

    「方柯,和那厮废话什么?还不将其赶走!」另一名护卫走了过来,伸手便要去抓刘备的肩膀。刘备将手中那人用力往前一推,便撞入来人怀里,左手顺势抽出怀中短刀,插入来人的右肋,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来人便瘫软下去,滚作一团。

    「刺客!」一声惊呼响起。刘备越过地上的尸体,如脱抛猛虎,向目标扑去。虽然在场还有五六名护卫,但慌乱之间,面对手持血刃的刺客,大多数人本能的反应是先向后退两步,避免自己单独面对其锋芒,而生死成败往往就取决于这关键的一瞬间。

    黄衣老人惊恐的向后退却,试图逃入门内,但发软的双腿仅能勉强支撑他不瘫软在地了,口中喊道:「来人,来人呀!好汉子,你杀我也是为了钱吧!你莫要杀我,我出十倍!」

    「十倍,可惜了!」刘备笑了起来,就在下一秒,一击漂亮的突刺就刺穿了黄衣老人的左胸,在确认已经无药可救过后,刘备警惕手持利刃,倒退了十余步,然后迅速的转过身,在护卫们的呵斥声中消失于陋巷之中。

    刘备穿过两条街,在确认没人跟了上来后,他拔出自己的佩剑和短刀,将反复其插入路旁的砂土中,以去掉刀刃上沾染的血迹,否则一旦血迹干涸之后,再想将其去掉是很麻烦的。

    「兄弟你确定人已经死了吗?」带路人跟了上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一剑穿心,神仙难救!」刘备笑道:「怎么?你不信?」

    虽然刘备面带笑容,带路人还是觉得背脊生出一股凉意,赶忙赔笑道:「信,当然信!您这身手,肯定错不了。」

    「很好!既然这样,那就今日把尾款结了,没问题吧?」刘备笑道。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一回去,我立刻让上头付钱!」带路人赶忙笑道,这个不知名的男人绝对是个杀人的老手,否则刚才肯定不会这么熟练,得罪这样一个人可不是开玩笑的,指不定阳渠里就会多一具面孔被砍的稀巴烂的尸体,自己还没活够呢。

    「好,那就快些,我还赶著有事呢!」

    刘备一行人回到先前那个院子,带路那人请刘备在外间稍候,片刻后便提著一只皮口袋出来了,递给刘备笑道:「兄弟您点个数!」

    「不必了!我信得过你!」刘备随手在那皮口袋里抓了一把,塞给那带路人:「你也一路辛苦了!收下当个酒钱!」不待其推辞,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这人还真是大方得很!这给的可不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碰到。」另一名同去的汉子靠了过来,眼馋的看著同伴手中黄灿灿的一把。那汉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老虎不发威,发威要吃人。咱们今天可是从虎口边上走了一遭,这种侥幸可没有下一次了!」

    司隶校尉府。

    「你是说凶手是青天白日之下,在邺城邸馆门口将被害人一剑穿心,然后就这么毫不费力的逃走了?」应奉沉声问道。

    「是的!」佐官神色惶恐:「确切的说,按照当时目击者的供述,凶手根本不是逃走,是持刀后退了七八步,然后在转身离开,根本就没人敢追击,自然也就不能说是逃走!」

    「好一个没人敢追击?」应奉脸上带笑,眼神却是冰冷:「按照案卷上写的,那个被害人叫甄安,是河北富商,也是业城商会的一个理事,这次来雒阳是为了向渭阳侯讨债的!还闹得很不愉快,换句话说,你认为渭阳侯是这场凶杀案幕后的主使者?」

    「小人不敢?」佐官额头上已经满是黄豆大小的汗珠,只恨不得地上有一条裂缝,好让自己躲进去:「案卷上只是记录了此案相关人员的口供,被害人的亲随这么说了,小人就这么记了,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哼!

    应奉冷哼一声,他当然知道对方的意思。渭阳侯窦机是前任大将军窦武的嫡子,太皇太后窦妙的爱弟。虽然大将军之位已经被魏聪占了,但太皇太后对其的宠爱却没有少半分,从某种意义上讲,反而更高了。毕竟有一个传言,当初魏聪迎娶窦氏之女,出任大将军,这个是有期限的。简单的说,就是魏聪当几年大将军,就要把大将军之位交还给窦氏中人,而窦机的呼声是最高的。但魏聪上任之后,政绩斐然,权势日盛,交还大将军的说法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而为了「补偿」窦机的损失,无论是大将军魏聪,还是太皇太后窦妙,在很多事情上都对其特别优厚。于是乎这位渭阳侯在京师的权势不但没有降低,反而更加兴盛,被认为是京师中数一数二的贵公子。

    像佐官这种微末小吏,自然不敢掺和进这种关渭阳侯的案子里,这位送案卷过来的,估计平日里在同僚中混得极差,否则也不会被逼来。

    「借款一共有多少?」应奉问道。

    「按照受害人亲属出示的借据,一共有七百零六万钱!此外还有蜀锦五百匹!」

    「才这么点?」应奉皱起了眉头,这当然是一笔巨款,可这也要看是对谁。

    即便不考虑其封地,产业,以这位渭阳侯在太皇太后身边的恩宠,这笔欠款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怎么会拿不出?

    「按照受害人亲属的说法,那甄安就根本没见到渭阳侯,应该是与渭阳侯门下的豪奴因为债款的事情言语上起了点冲突,然后就—」那佐官说到这里,就小心翼翼的停住了,显然他并不想留下对自己不利的把柄。  

    应奉点了点头,这就说的通了,在魏聪那儿他也曾见过两次渭阳侯,这位公子今年已经快三十了,按说在他这个身份的贵人里脾气算是好的,也不是那种特别骄纵不法,只是自小从娘胎里带来的富贵,对于世事所知甚少。换句话说,他并没有能力约束那些家奴,这些人在外面做出这等事来,倒也不奇怪。

    「我明白了!」应奉点了点头:「这件事你不要声张,先去派人追查凶手的踪迹!对了,案卷上说凶手当时没有蒙面是吧?」

    「对,那凶手并未蒙面,而且手法娴熟,应该是个老手!」

    「嗯,可以先绘图,然后发给城中的细作悬赏!」应奉道。

    「喏!」佐官应了一声,便告退了。应奉站起身来,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魏聪呀魏聪,你不是要让你儿子来当北部尉吗?正好邺城邸馆就在北部尉的辖区里,就让你们自家人查自家人吧!看看能查出个什么玩意来!」

    雒阳城南,伊水码头。

    「公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上船吧!」姜云看了看天色,对魏羽道。

    「嗯!」魏羽点了点头,正准备上船,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顺著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骑传骑正沿著官道飞驰而来,背上的认旗被吹得猎猎作响。

    「这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是朝码头来的,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姜云道。

    「我看很可能是找我们的!」魏羽指了指左右:「这个时间,南下的船也没几条!」

    「那就再等片刻吧!等传骑到了再说!」

    魏羽猜的不错,这传骑果然是冲著自己来的,来人下马拜了一拜,便大声道:「拜见公子,大将军有令,令你先返回雒阳。」

    「我明白了!」魏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点了点头,对身旁的同伴道:「阿云,你留下来处置这里的事情,我先回城去见父亲!」

    魏羽吩咐了诸事,便往雒阳城而去。待回到大将军府,已经是中午时分。他在侍从的引领下,来到父亲所在的内堂。只见父亲右手边跪坐著一个神色干练的中年人,看其身上服色,应该也是两千石的高官。

    「孩儿拜见父亲大人!」魏羽向魏聪下拜道。

    「罢了!来,我替引荐一下!」魏聪指了指自己身旁的那中年人:「这位就是你未来的上司,刚刚上任的司隶校尉应奉。我召你回来,便是应他所求!」

    「在下拜见应公!」魏羽赶忙向应奉拜了拜。

    「公子不必多礼!」应奉虚托了一下:「我也不瞒公子,此番让你回来确实有一件大麻烦,想要请你来处置!公子知道后,莫要怪罪本官才好!」

    「不敢!」魏羽小心翼翼的应道,他小心的看了一眼父亲的脸色,发现看不出什么来,便垂首道:「司隶校尉乃是三独坐」之一,权势极重,若是应公觉得为难,那小可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呵呵呵!公子说笑了!」应奉笑道:「世人都说司隶校尉可以弹劾监察三公贵戚,权势极重。可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司隶校尉的权势虽重,但还要看天子的支持、信任,得到天子的宠信,其权威足以压百官,得不到皇帝的支持,就成了百官攻击的焦点,只有死路一条。自前汉以来,失势后入狱自裁的司隶校尉可是有不少呀!如今天子尚未亲政,权势在太皇太后和大将军,应某就算再怎么受这二位信重,也比不过公子您和大将军的父子至亲啊!」

    「应使君!」魏聪咳嗽了一声:「你还是把事情和小儿讲述一番吧!」

    「喏!」应奉应了一声,便将邺城商会理事甄安前来雒阳向渭阳侯窦机商讨债务,被当街刺杀一案讲述了一番。说到这里,应奉苦笑道:「这个案子牵涉到了太皇太后的爱弟,著实让我有些为难。正好凶杀现场就在北部尉的辖区内,索性就请公子您提前上任,处置此案!」

    魏羽惊讶的看了应奉一眼,暗想这案子你难办,难道我就好办了?让我一个庶子去处置窦家贵戚,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兄弟之争呢!阿爹难道连这都没想到?还是故意把我往火堆里推。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向魏聪看去。

    「应使君,事情你已经和我家小儿说了,至于接受不接受,还是要他自己做主!」魏聪笑了笑:「你先静待一两日,必有答复!」

    「好说,好说!」应奉倒也爽快,站起身来,向魏羽拱了拱手:「那应某就静待佳音了!」

    应奉刚刚出了门,魏羽就急道:「这种事情,父亲为何要将孩儿召回来?那可是太皇太后的亲弟弟,岂是孩儿可以碰的?若是传出去,只怕立刻被夫人赶出这里了!」

    「你若是不想碰,我替你回绝了便是!」魏聪笑了笑:「你继续南下去了结豫章旧事便是了!」

    魏聪的回答如此轻松,让魏羽有些错愕:「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儿子。你不想碰这种事我也可以理解,若是强迫你?阿荆可放不过我!」魏聪笑道。

    「那,那—」面对父亲轻快的回答,魏羽不禁有些恍然若失,他想了想,问道:「父亲让我回来,难道就是为了问我一下?还是有别的原因?」

    「别的原因?」魏聪笑了起来:「是有些,我想试一试你!」

    「试一试我?」魏羽愣住了:「试什么?

    「试你能不能堪当大任!」魏聪笑了笑:「阿羽,你在交州时,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大后就能坐上交州牧的位置呀?」

    「这个—」魏羽闻言本能的打算否认,但旋即明白过来,以父亲的眼光,自己肯定是哄骗不过去的,才小心答道:「孩几倒是没有想这么多,不过身边人好像都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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