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7月27日，黎明至深夜

地点：北上途中，太行山余脉边缘（西线）；天津英租界外围及维多利亚舞厅（北线）；山区古老义庄内外（南线）

【西线：锢魂镇谜踪】

（暴雨如注，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赵虎小队躲在一个勉强遮风的山崖凹陷处，个个淋得跟落汤鸡似的，冻得瑟瑟发抖。岩哥蜷缩在最里面，浑身滚烫，牙关紧咬，嘴里不断发出模糊的呓语。）

“锢…魂…镇…别去…不能去…碑…碑倒了…都死了…都变了…”岩哥的胡话断断续续，却让每个人都听得心惊肉跳。

林天豪一边给他用湿布降温，一边试图从他混乱的话语中捕捉信息：“锢魂镇…是个镇子？碑？什么碑？谁死了？谁变了？”

巡山客拧着衣服上的水，脸色凝重：“俺好像听老辈人讲过，北边深山里，早年间是有个叫‘锢魂镇’的地方，据说是前朝流放犯人和安置麻风病人的地儿，邪性得很，后来好像遭了山洪还是瘟疫，就荒了，成了鬼镇。这都百八十年前的老黄历了…”

赵虎看着岩哥痛苦的样子，又看看外面泼天的大雨和泥泞难行的山路，啐了一口：“妈的！管他鬼镇还是人镇！岩哥念叨这地方，肯定跟他过去、跟小鬼子那缺德实验有关！咱们既然往北走，就得弄个明白！等雨小点，找路！”

福贵苦着脸：“虎爷，这地图被水一泡，更看不清了…咱咋找啊？”

就在这时，雨幕中隐约传来铃声！叮铃…叮铃…清脆却空洞，在狂风暴雨中显得格外诡异。

众人立刻警觉，抓起武器。只见雨帘中，一个佝偻的身影，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牵着一头瘦毛驴，正沿着下方被冲得不成样子的山道，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来。驴脖子上挂着个铜铃。

是个老头？这鬼天气，这荒山野岭？

老头走到他们藏身的山崖附近，似乎累了，停下脚步，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布满皱纹、但眼睛异常清亮（甚至有些过分锐利）的脸。他抬头看了看山崖上的众人，开口了，声音沙哑却穿透雨声：“上面的…是人是鬼啊？借个地方躲躲雨，中不？”

赵虎眼神示意众人戒备，沉声回道：“老乡，哪来的？这天气还赶路？”

老头笑了笑，露出稀疏的黄牙：“采药的。这雨来得邪乎，没办法。看你们…不像本地人啊？逃难的？”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众人，尤其在昏迷的岩哥和那几个“野人”兄弟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

林天豪心中警惕，接口道：“是逃难的，老乡。听说北边安稳点。”

“北边？”老头摇摇头，“北边也不太平哦…尤其是…有些不该去的地方，最好别去。”他意有所指，“比如说…锢魂镇。”

众人心头一震！这老头也知道锢魂镇？

赵虎试探着问：“老乡知道那地方？”

老头重新戴上斗笠，慢悠悠地说：“知道，也不想知道。那地方…怨气重，地脉邪。早些年就没人了，后来…听说有些外来的‘先生’，在里头捣鼓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弄得更是乌烟瘴气。前两年还塌了半边山，把镇口那块老碑都埋了…唉，造孽啊。”

岩哥在昏迷中听到“碑塌了”，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痛苦的**。

老头的耳朵动了动，看向岩哥，叹了口气：“这位兄弟…身上带着‘病’吧？还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病’？”

这话说得太直白，赵虎等人的脸色都变了，手摸向了武器。

老头却摆摆手：“别紧张，老汉我就是个采药的，眼睛毒，鼻子灵。闻得出…他身上的‘药味’和‘死气’。你们要是想去锢魂镇…顺着这条沟往北，走到没路，看见三棵并排的老槐树朝西歪，底下有条被藤蔓盖住的废道…沿着废道走，就能看见镇子了。不过…”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寒意：“进去了，可就难出来了。那地方…现在‘住’着的，不一定都是‘人’了。”

说完，他也不等赵虎他们回应，牵着毛驴，叮铃叮铃地，又消失在了茫茫雨幕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这…这老头…是人是鬼？”福贵牙齿打颤。

林天豪却看着老头消失的方向，心中疑窦丛生。一个采药老头，对锢魂镇如此了解，还能一眼看出岩哥的异常…他到底是什么人？

（西线悬念钩子：  神秘采药老头指路，却发出恐怖警告。锢魂镇究竟隐藏着什么？“塌了的碑”和“不一定都是人”的居民，意味着什么？赵虎小队是否还要按图索骥，踏入这传说中的“鬼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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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线：租界迷局】

（天津英租界，维多利亚舞厅。霓虹闪烁，爵士乐靡靡，空气中混合着香水、雪茄和酒精的气味。西装革履的洋人、长袍马褂的华人富商、妖娆的舞女穿梭其中，仿佛外面的战火与这里是两个世界。）

汉斯和“鹞子”（军统特工）穿着不合身的廉价西装，混在舞厅角落，显得格格不入。他们按照“鹞子”掌握的线索，“信天翁”今晚会在这里与“灰烬”的雇主代表接头。

“看到那个穿紫色旗袍、戴珍珠项链、在跟英国领事跳舞的女人了吗？”“鹞子”用酒杯掩饰，低声道，“柳如烟，百乐门头牌，也是租界有名的交际花。我们的人怀疑，她就是‘信天翁’的掩护身份之一。”

汉斯望去，那女人果然艳光四射，舞姿曼妙，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完全看不出是个情报贩子。

“怎么接触？”汉斯问。

“等她和领事跳完这支舞，去洗手间的走廊，”“鹞子”计划道，“我制造个小混乱，你趁机递暗号。记住，暗号是‘东海的云雀带来了南方的问候’，她应该回‘可惜北方的巢穴已被风雪覆盖’。”

舞曲结束，柳如烟果然微笑着离开舞池，走向侧面的走廊。“鹞子”使了个眼色，起身时“不小心”撞翻了一个侍者的托盘，酒水泼洒，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汉斯趁机快步走向走廊。走廊里灯光昏暗，柳如烟正对着一面小镜子补妆。

汉斯靠近，压低声音：“东海的云雀带来了南方的问候。”

柳如烟补妆的手微微一顿，从镜子里瞥了汉斯一眼，红唇轻启，声音慵懒：“先生，你认错人了吧？什么云雀风雪，我听不懂。”说完，她合上粉盒，转身就要走。

不对？暗号错了？还是她不是？

汉斯心中一紧，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拦她。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柳如烟胳膊时，柳如烟手腕一翻，一枚细长的发簪不知何时已抵在汉斯腰间！动作快如鬼魅！

“别动，先生。”柳如烟笑容不变，眼神却冰冷，“你身上有硝烟味，还有…猎狗的味道。谁派你来的？‘灰烬’？还是…别的什么人？”

汉斯僵住，知道遇到了硬茬子。“我们为‘钥匙’和‘最终指令’而来。想做个交易。”

柳如烟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发簪却未离开：“哦？口气不小。不过…你们来晚了。也来错了地方。”

话音刚落，舞厅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枪响！接着是女人的尖叫和玻璃破碎的声音！整个舞厅瞬间大乱！

“该死！暴露了！”“鹞子”从门口冲进来，脸色难看，“我们被设计了！‘灰烬’的人早就埋伏在这里！他们目标也是柳如烟！”

走廊另一头，已经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英语的喝令！

柳如烟迅速收起发簪，抓住汉斯的胳膊，低声道：“想活命，跟我来！”她推开旁边一扇伪装成墙壁的暗门，闪身进去。汉斯和“鹞子”不及多想，立刻跟上。

暗门后是一条狭窄陡峭的楼梯，通向地下室。下面堆满了酒桶和杂物。柳如烟熟悉地穿行其中，推开一个暗格，露出后面黑漆漆的下水道入口！

“下去！快！”柳如烟催促。

三人跳进潮湿恶臭的下水道。身后，暗门被撞开，枪声和叫骂声传来。

在黑暗中跑了一段，柳如烟才停下，喘着气，借着打火机的微光看着汉斯和“鹞子”：“你们不是‘灰烬’的人。也不是日本人。你们…是那批从落鹰坳逃出来，毁了‘秋风’一个基地的人？”

汉斯和“鹞子”对视一眼，没有否认。

柳如烟苦笑了一下：“难怪…‘灰烬’像疯狗一样追你们，日本人也在悬赏你们的人头。‘信天翁’这个身份，已经暴露了。我今晚本来就是打算‘消失’的。”

“那‘最终指令’备份…”“鹞子”急问。

“备份不在我手里。”柳如烟摇头，“我只是个传递信息的中间人。真正的备份，或者说能解读备份的‘钥匙’的一部分…据我所知，被‘拾骨人’拿走了。他们抢在了所有人前面。”

又是“拾骨人”！汉斯心头一沉。

“不过…”柳如烟话锋一转，看着汉斯，“我倒是知道另一个可能相关的消息。‘灰烬’的雇主，那个国际财阀的代表，最近在天津活动，试图接触日军华北方面军高层，推动‘丰收’行动的‘实地测试’。测试地点…可能就在北平和天津之间的某个‘旧实验场’。”

她凑近汉斯，低声道：“那个实验场，据说代号…‘锢魂镇’。”

（北线悬念钩子：  “信天翁”竟是舞女柳如烟，且已暴露！“最终指令”备份落入“拾骨人”之手！新线索指向“锢魂镇”即将成为“丰收”实地测试场！汉斯小队如何应对这错综复杂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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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线：义庄诡棺】

（古老义庄坐落在山坳阴面，残破不堪，院墙半塌。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浓烈的霉味和灰尘扑面而来。院子里杂草丛生，正堂大门洞开，里面黑洞洞的。）

铁蛋举着个快没气的火折子，哆哆嗦嗦地走在前面。周铁山和苏婉清护着依旧虚弱的余烬跟在后面。他们追踪着“拾骨人”留下的极细微痕迹（比如被特殊手法折断的草茎、角落里不易察觉的特定符号），来到了这里。

正堂里，阴风阵阵。借着微弱的光亮，可以看到里面并排停放着六口黑漆漆的棺材！棺材样式古老，漆皮剥落，但棺盖上都刻着密密麻麻、奇形怪状的纹路！那纹路…与余烬伤口里取出的“种子”表面的纹路，有七分相似！

“就…就是这些棺材…”铁蛋声音发颤。

余烬看到那些纹路，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下意识地捂住自己肩膀的伤口，那里又开始隐隐作痛，甚至…微微发热？

苏婉清上前，仔细查看棺材上的纹路，又拿出包着那粒“种子”的小布包对比。“是同源…但棺材上的更古老、更完整，像是…母版或者原始图腾。‘种子’上的，是简化模仿的。”

周铁山警惕地观察四周：“‘拾骨人’把我们引到这里，是什么意思？这些棺材里…有什么？”

他示意铁蛋和他一起，试着推开其中一口棺材的盖子。棺材钉早已腐朽，盖子很沉，两人用力，才挪开一条缝隙。

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药味和奇异檀香的气味涌出。借着火折子往里一照，周铁山猛地倒抽一口凉气！

棺材里没有尸骨，只有一具栩栩如生、仿佛只是沉睡的…干尸？不，不是干尸！皮肤竟然还有弹性，只是呈现出一种灰败的蜡质光泽。身上穿着前朝式样的衣服，最诡异的是，尸体的胸口、四肢关节处，都镶嵌着那种米粒大小、半透明的“种子”！正散发着极其微弱的荧光！

“这是…”苏婉清也惊呆了，“活体封存？用这种‘种子’作为能量源或者…维持生命的媒介？这技术…”

余烬突然闷哼一声，他肩膀的伤口处，竟然也透出了淡淡的、与棺材里“种子”相呼应的荧光！而且，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来自棺材深处的“召唤”和…共鸣的刺痛！

就在这时，义堂角落的阴影里，传来一个沙哑低沉、仿佛铁片摩擦的声音：

“第七十二号种子…你终于…回到这里了。”

阴影中，缓缓走出两个人。都穿着黑色的、仿佛融入夜色的劲装，脸上戴着没有任何表情的白色面具，只露出眼睛。他们的眼神，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正是“拾骨人”！

其中一人，手里提着的，正是从日军据点抢走的那个金属小箱子。

余烬强忍着不适，盯着他们：“你们…到底是谁？这些东西…是什么？”

拿着箱子的“拾骨人”开口，声音依旧沙哑：“我们是‘拾骨人’，收拾残局，埋葬秘密，也…看守禁忌。这些棺材里的，是前朝末年，某些方士与外来‘番僧’勾结，试图炼制‘不死药’或‘傀儡兵’的失败品…也是‘秋风’那帮杂碎最早找到并试图复现的‘原型’。”

他指了指余烬：“你，是第七十二号实验体，一个意外的、流落在外的‘活体样本’。你身体里的种子，是最早期的、不稳定的型号，但也因此…保留了一丝不可控的‘变数’。”

另一个“拾骨人”接口，语气带着一丝警告：“‘秋风’的‘丰收’行动，核心之一就是大规模应用这种‘种子’的改进型，结合特定病原体，制造可控的‘活体武器’或‘瘟疫载体’。他们即将在‘锢魂镇’进行首次大规模‘实地效能验证’。那里，将是人间地狱的开端。”

周铁山急问：“你们拿走的东西，能阻止他们？”

第一个“拾骨人”晃了晃箱子：“这里面，是‘锢魂镇’地下实验场的部分原始结构图，以及…早期实验记录的加密副本。或许，能找到防御弱点，或者…反向控制‘种子’的‘后门’指令线索。但我们不能直接介入。”

“为什么？”苏婉清不解。

“规矩。”“拾骨人”冷漠地说，“我们只‘拾骨’，不直接参与生者战争。东西，可以给你们。路，指给你们。但能不能阻止这场劫难，看你们自己的造化。”

他将箱子放在地上，和同伴缓缓退入阴影。“锢魂镇…在北方，太行余脉深处。时间…不多了。风暴将至，好自为之。”

声音消失，两人如同鬼魅般不见了。

义堂里，只剩下那六口诡异的棺材、地上冰冷的箱子，和心神剧震的四人。余烬伤口处的荧光渐渐暗淡，但“第七十二号种子”这个称呼，如同烙印，刻在了他心头。

（南线悬念钩子：  “拾骨人”揭露余烬是第72号实验体，并交出关键资料指向“锢魂镇”！所有线索交汇于此，大战将临。周铁山小队能否凭借这些线索，抢在“丰收”实地验证前，阻止这场浩劫？）

第九十四章  完

下集预告：

·  西线：  按神秘老头指引，赵虎小队找到废道入口，却发现入口处有新近的脚印和车辙印！有人先他们一步进入了锢魂镇！

·  北线：  柳如烟提供进入“锢魂镇”区域的秘密路线图，但要求同行！汉斯小队与军统“鹞子”的临时合作面临信任考验！

·  南线：  解读“拾骨人”留下的资料，发现“锢魂镇”地下结构复杂，且有大量未激活的“种子”库存！余烬的“种子”竟是进入核心区的关键“钥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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