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蒙古的大航海时代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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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六年的春天,南京城。
连日的雨刚停,空气里还满是潮湿的泥土气。可在这片湿漉漉底下,一股子的躁动已经有点压不住了。
秦淮河边,原本属于魏国公家的一处大园子,悄无声息地挂上了新匾——“蒙古怯薛商行”。
几个鎏金大字,在水汽里闪着光,看着扎眼。
这里虽然挂着蒙古和怯薛军的牌子,看着好像是成吉思汗他们家的产业,但是圈内人都知道,这就是个贩卖,不对,是运送蒙古老爷去天竺蒙古国,再顺便运一些个茶叶、丝绸、瓷器什么的去天竺贩卖的商行。做的是通天彻地的大买卖!
谁要是能掺和进去,保管可以财源滚滚!
园子外头,车马早就堵得水泄不通。穿绸裹缎的老爷们,面上堆笑拱手寒暄,眼神撞上,却都带着钩子。家丁、长随黑压压站了一片,马匹不安地打着响鼻,蹄子刨着地。
能进这园子的,都不是寻常人物。
海商那边,有郑芝龙的兄弟郑芝虎,矮壮虬髯,声如洪钟;琉球水师的杨六总兵,一身便服也掩不住的土豪气质;刘香的堂弟刘金斗,人如其名,日金斗金啊;还有东南海商头面人物沈廷扬,看着斯文,眼神却精明。
更显眼的,是那几个南京城里的新贵。老魏国公倒了霉和儿子一起因为贪污军饷、霸占军屯给明正典刑了,顶上来的远房侄子徐承业那可是当今万岁爷的心腹。
他边上,是同样刚从漕厘讲习所出来,接了家族担子的诚意伯刘永昭、抚宁侯李永茂、忻城伯赵之江。这几位的家主都是因罪被处置,他们这些旁支庶流,因在讲习所表现好,被皇上点名顶了上来。日子富贵了,根基却浅,看人时眼神里总带着几分小心和急切。
总要干出点什么,才能证明自己啊!
而他们能干什么呢?侵吞更多的军屯、官田?那可不敢!原本吞下去的,都得老老实实吐出一半,剩下的则以皇上的名义加上各家公中的土地均分给族里面的庶出贫寒子弟所以继续兼并土地的路子,暂时是走不了了。这就只能换一条路子走一走。
恰在此时,“蒙古人的大航海时代”来了.这机会,可不能错过啊!
园子照壁上,贴着一张大黄纸,墨迹未干,写着“怯薛商股”的章程。
就五百股。
一股底价,三千两白银,公开拍卖,价高者得。
一股“怯薛商股”,送一块“怯薛铜牌”。牌子据说是大明皇帝、漠南蒙古苏泰太后和阿勒坦亲王(洪台吉)联合发放的。
有了这牌子,就是“蒙古公主的御用皇商”,到了天竺蒙古国,就是一等人呐!能在天竺蒙兀儿国见官不跪,买卖免税。
而那“蒙古国公主”,就是未来天竺国太子妃,公主的皇商,那就是太子一党!
这不再是漂洋过海做买卖,是攀上了天竺未来的皇帝!而天竺国的富庶,在如今的大明东南,早就不是什么传闻了——大明的海禁老早就名存实亡,而正经的七口通商,也被崇祯搞了好几年了。虽然关税没有收上多少,但是东南这边睁开眼睛看世界的人,可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郑芝虎就是个老早就睁眼看世界的,这会儿他正咧嘴大笑,拍着杨六的肩膀:“杨老弟,有了这牌子,咱们往后下西洋做买卖可就顺畅多了,就是红毛国的什么东印度公司,也不敢拦着咱了!”
杨六稳重些,点头:“那是当然!他们敢拦,那就是同时招惹了大明和天竺蒙古!”
原来这俩大海商对什么免税什么的不是很在意,真正堵着不让他们西进的其实是荷兰东印度公司!
不过一个公司要同时得罪大明天朝和印度蒙兀儿帝国,那真是太作死了.
崇明岛的大海商沈廷扬则对自家账房低语,:“多预备十万两银子.我家至少要弄到自备一船的资格!”他的眼眸中冒着火,低声嘀咕,“这样,我家就能下南洋、下西洋了.”
沈家虽然也是海商,但以往是走朝鲜和长江以北的近海的。而这一次,就是沈家和印度蒙兀儿的使团,还有郑家、刘家、杨家一起抱团出海的良机!
不能错过啊!
那几个新勋贵凑在一处。
魏国公徐承业叹气对刘永昭说:“刘兄,家里刚经过事,底子虚。可皇上给的机会,不能不抓住。这是通天大路!”
刘永昭重重点头:“徐公爷说的是。咱这爵位怎么来的,心里清楚。再不做出样子,对不起皇上恩典,也镇不住底下人。”
抚宁侯李永茂、忻城伯赵之江也跟着附和,眼神热切地盯着章程。他们不像海商有现成大船,但有爵位,有南京的人脉,也有点老本,如果不想坐吃山空,就得找寻新的机会。
这会儿没人提拍卖,但空气里火药味十足。五百名额,狼多肉少。谁都明白,半个月后南京城有场不见血的厮杀。
差不多时候,北上的官道上,崇祯御驾正缓缓而行。
越往北,天色越灰蒙。去年大水的痕迹还在,地里没啥庄稼,只有枯草根。河床裸露着干裂的淤泥,破败村子静悄悄不见人烟。偶有几个面黄肌瘦的百姓,背着破烂包袱沿官道茫然走着,是逃荒的。
龙辇里,崇祯掀开帘子一角往外看。风吹进来,带着土腥和若有若无的腐气。他眉头拧着,没说话。
陪驾的河漕总理张之极骑马跟在辇旁,低声道:“陛下,前面就是黄淮分流大工之地了。”
崇祯“嗯”了一声。
又行一阵,眼前豁然开朗。不再是死寂荒芜,而是望不到头的人海。
几十万人像蚂蚁散布在辽阔工地上。挑担、推车、打夯,号子声、铁器碰撞声、官吏吆喝声混成一片,震耳欲聋。新开挖的河道雏形,像巨大土黄色伤疤烙在大地上。
崇祯下了辇,登上旁边高坡。张之极和几个工部官员紧跟在后。
“英国公,”崇祯望着下面,“每日耗费多少粮秣?”
张之极忙报个数,补充道:“眼下还能支撑,但若后续钱粮接济不上,汛期前怕难完工。一旦汛期再来,前功尽弃不说,恐酿大祸。”
崇祯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发问。因为他知道崇祯六年主要是“旱蝗瘟”,没水七年才是“水旱蝗瘟”。所以抓紧点还来得及!只要崇祯七年的“水”不把淮河两岸给淹得透透的,那崇祯七年的饥荒就还有救。
崇祯顿了顿,又问:“南京那边,有消息吗?”
“回陛下,魏公公有密信到,说……各方反应热烈,筹措一千万两应无大碍。”
张之极说这话时,已经佩服的有点五体投地了。
这皇上搞钱的办法真是太多了!
崇祯沉默一会儿,目光从喧闹工地移向北方灰蒙天际。南京的钱,是救这工地、救江北万千黎民的命根子。
“朕的银子,每一两都要听见响动。”他声不高,带着一股子冷意。
工地一角,朱小八端着粗陶碗排在打饭队伍里。他比在南京码头抢米时壮实了些,皮肤黝黑,手上老茧厚了一层。
他一只手紧捂胸口破口袋。里面有他起早贪黑攒下的一两银子的工钱,还有那个沉甸甸、冰凉凉的东西——从钱掌柜手指上撸下的大号金戒指。
这是他全部家当,也是心里那点热乎气,翻身的指望。
队伍挪得慢,他听见前面两个体面官员闲聊。一个他认得,是河漕总理衙门下来的工程监督常延嗣。
常延嗣对另一人说:“……你没见,南京城都疯了!魏国公.就是老徐,他这次砸锅卖铁也要抢那出海发大财的‘蒙古海商牌’!”
另一人惊讶:“啥牌子那么金贵?”
“嘿,听说有那牌子就能跟蒙古公主船队去天竺!到那儿就是人上人,官老爷见了都得客气三分!是给天竺太子当皇商!”
天竺……朱小八听不懂。但他听懂“出海”,听懂“发大财”,听懂“魏国公爷也要掺和一手”。
他心里猛一跳。
魏国公……那是天大人物。他家也要出海做买卖?
朱小八下意识又捂紧口袋。金戒指硌得他手心生疼。
他想起南京码头那些大商船,想起穿绫罗绸缎、从船上下来的豪商。海外,是不是真有条活路?有条不用一辈子刨土、不怕饿死的路?
要是……能跟魏国公家船队……他的这条命加上这点本钱,是不是也能搏一下?
这念头像荒草里火星,在他心里闪了下,就压不住了。
当晚,御驾行在。
崇祯坐在临时营帐里,看桌上南京来的密报。上面简单写了魏国公、郑家、杨家、刘家、沈廷扬等人对“怯薛商股”志在必得的态势。
他放下纸条走到帐外。
南边天看不到南京灯火。北边天是望不到头的漆黑,那是草原方向。
南京的钱,淮北的民,草原的路,天竺的梦。
这一切都得靠他这只手拧成一股绳。
夜风很凉,他站了会儿转身回帐和高桂英一起睡了。
明天还要赶路。
远处工地窝棚里,朱小八在同伴鼾声中又一次摸出那枚金戒指,就着缝隙透进的微弱月光,看着那点朦胧金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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