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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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冰凉」
张述桐愣住了。
他用力晃了晃双手,绳子不算太紧,不至于勒得手腕疼,可就是挣脱不开,张述桐又用力晃了几下,这时有人轻声说:「别吵。」
张述桐随即转过头,路青怜正在书桌前端坐著,她手边放著一盏小台灯,亮著微弱的光。
「这是干什么?」张述桐彻底懵了,「我发酒疯被你捆起来了?」
「张经理。」路青怜只是翻过一页书,「你好像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处境。」
张述桐反应了两秒,脑海中忽然升起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绑架?」
「是。」
张述桐心道不就是拿了一件毛衣至于把我被绑起来?路青怜却平静地说:「拆迁的事让我很难办,想来想去,还是让你待在这里为好。」
张述桐低下头,手机就装在西装的口袋里,可就是摸不到,他忽然叹了口气:「路青怜同学,何必呢,泥人的事你记得,狐狸的事也知道,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吧。」
「看来你还是没有醒酒。」
「那是谁大半夜跑去找泥人的?」
「泥人?我只是察觉到了庙祝的气息,对了,既然你知道那些蛇的秘密————」她若有所思道,「就更不能放你离开了。」
张述桐一时间分不清她是装的还是认真的,如果能看到路青怜的表情,也许能判断一二,可如今两人背对著背,就算将头转过一百八十度,也只能看到那头如瀑的青丝。
「就算今晚没人发现,明天也会有。」张述桐提醒道,「她们清楚我今晚是来找你的,要是有人来庙里搜查呢,早晚会被发现。」
「那就彻底消失掉?」路青怜声音冷淡。
「呃,还是算了。」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张述桐又问,「有没有水。」
路青怜不为所动。
「我刚喝完酒,就算你把我绑了也没必要虐待人对不对?」
身后先是响起了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张述桐扭过脸,路青怜走向了一处炭炉,是那种连著烟囱的老式炉子,上面放了一个水壶,一阵倒水的咕咚声过后,路青怜出现在他面前。
张述桐抬起头,可屋子里实在太暗了,仅有的一点光亮还在背后,也就看不清她的表情:「话说能不能先把我解开,喝完水再捆上,你总不能喂————」
「张嘴。」
「我现在手被捆著。」
「张嘴。」路青怜又淡淡地重复道。
这个办法也不管用,他无奈地张开嘴,黑暗中杯壁贴在嘴边,张述桐尝了一□,温度刚刚好。
他的确渴极了,一口气把水喝光:「能不能再来一杯?」
路青怜没有说话,只是从炭炉上提起水壶,将水倒满,而后递到他嘴边。
「要不这次我自己来?」
只有杯子回应他的话,它开始倾斜了,这个女人倒水的时候倒了一满杯,眼看水就要洒出来,张述桐只好喝光了第二杯:「还有没有?」
「张经理,我有很严重的洁癖,如果你待会借口想要方便的话,我不介意直接把你和椅子一起扔在山里。」
他想出的第二个办法也被提前堵死了。
胃里的灼烧感的确减轻了不少,路青怜又去书桌前看书了,张述桐放弃和她争辩的打算,他暗暗积蓄了些力气,随后猛地起身,可椅子腿刚离开地面,只听铛地一声,他又脱力般地跌坐回去,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
路青怜说:「不要白费功夫,这根绳子比你想得要紧,不如休息一会————」
「我肚子疼。」
「————不如休息一会,等明天————」
「晚上吃坏肚子了。」
路青怜继续看起书。
「庙里有没有厕所?」
张述桐来回看看。
「路青怜同学?」
「路小姐?」
「路女士?」
耳边只有纸张翻过的声音。
张述桐索性住嘴,他靠在椅背上发呆,过了一会又朝身后喊道:「喂,胳膊有些酸,可不可以让人活动一下?
他喊了半天,路青怜却静静地看著书,苦肉计也失败了。
「真的没必要吧,」张述桐无语道,「我又打不过你,你把我绑起来干嘛?」
「张经理,我说过了,你最好认清自己的处境,你没有恶意,但不代表我在和你开玩笑。」
她缓缓道:「从一开始我就和你站在对立面,大门是你手下的人弄坏的,就算你不知情,也绝不无辜,你被我绑来当了人质,是因为这里有几个和我亲近的孩子,也是防止那些人不择手段,这样说能理解吗?
「所以这是最后一次告诉你,我对张述桐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更不想和你有多少交集,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会放你回去。」
「你听到下午的对话了?」
「当然。」
「就算拖到我从岛上离开能解决什么问题?」
路青怜却聊起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我听小满说,你现在在一家大公司担任很高的职位?」
「也不算很高。」
「那就是很高了,既然这样,何必和这座庙过不去。」路青怜又翻了一页书,「你今年二十三岁,有很好的人生————」
「路青怜,你真以为双手被反绑著很好受吗?」
张述桐很少打断她的话,但这一次真的忍不住了,他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有很好的人生又怎样,这个人生是属于他的又不是属于他的,他还有很多事做,这是七年后,他甚至不清楚路青怜明年还会不会死,要搞清发生了什么然后回到过去改变这一切,张述桐压抑著心中的恼意,一字一句:「我不管你是装的还是真失忆了,如果你还想从这个岛上出去,那就说清楚发生了什么,我是从过————」
可说到这里,他突然感觉心脏猛地收缩一下,熟悉的窒息感再度袭来,宛如命定的枷锁,张述桐猛地低下头,大口喘息著,他骂了一句脏话,拼命压抑住胃里的翻涌,又咬著牙说:「如果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就听我把从前的事讲一遍————」
「抱歉,没有兴趣。」
这一次是路青怜打断了他,她终于合上了手中的书,点起一根蜡烛,走到张述桐面前。
张述桐也终于看到了她的脸,那张无暇的脸上没有任何感情,双眸如一潭死寂的水,只剩漠然:「其实我很早就想说了,你比你自己想得还要自负,你来拆掉我从小生活的地方,然后告诉是为了我好,张述桐,你所有的话都可以概括成一个意思,无非是想说拆了这座庙,就能把我解救出去。」
张述桐愣了一下。
原来路青怜早就听出了自己的意思,张述桐盯著她的眼睛,想从那里面看出什么,路青怜也毫不回避地看著他的双眼,他们久久对视著,路青怜的语气却忽然冷到了极点:「可这里,有谁说过需要你的解救?」
」
」
张述桐移开了视线,动了动嘴,最后低声说:「嗯。」
蜡烛被吹灭了,椅子微弱的挪动声中,路青怜回到了桌子前看书,张述桐也盯著前方一言不发,偏殿里没有钟表,便听不到机括运行的声音,无法追寻时间流逝的痕迹。沉默蔓延至整个房间,几近凝固,快要让人窒息,可该说的话已经说尽了,他们两个谁也不准备再说一句话。
长久的沉默中,有人开口说:「我有点恶心。」
可没人理他。
「我真的想吐。」张述桐闭著眼,从牙缝里挤道,「这次不是耍花招骗你,你知道我喝多了。」
路青怜依然在看书,似乎厌倦了这样的把戏。
「之前的事我道歉,我建议你现在赶快把我松开,哪怕把椅子抬出去也行,尽快!」张述桐越说越快,「我快忍不住————
」
张述桐敢发誓他这辈子从没这么丢人过,他很想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可双手被捆住了,也很想告诉自己的胃争点气,可咽喉偏偏不听他使唤,哇地一下,从中午积攒的酒液一滴不剩地全被吐了出来,他吐得七荤八素、满地狼藉,整座偏殿里全是呕吐物的臭味。
但这还不是最狼狈的,最狼狈的是他坐在椅子上,上衣和裤子都遭了殃,等张述桐直起腰、意识模糊地靠在椅子上的时候,听到路青怜也站起身子。
她果然走出了屋子,剩张述桐和一堆呕吐物独处。
算了,难闻就难闻吧,他突然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只想坐著睡一觉,张述桐闭上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推开了。
「都到这个份上,你不如放我走算了。」他叹气道。
可黑暗中有一块温热的毛巾捂住了自己的嘴,接著是整张脸庞,不知道是鼻涕还是眼泪的分泌物被擦走了,张述桐愣著抬起头,看到路青怜在水盆里洗著毛巾。
她端起一个杯子,眸子里还是漠然得什么都没有:「张嘴。」
张述桐漱了漱口,又把水吐掉。
路青怜只是从外面的菜园里铲了些土,覆在那堆呕吐物上,她皱著眉毛好似嫌厌地将土扫走,又提著簸萁出了房门,张述桐松了口气,虽然衣服上也很恶心,但不用和这堆呕吐物待一夜就是最幸福的事,可路青怜很快又回来了,她将毛巾伸在了他的胸前,张述桐刚想说话,路青怜又拿起一条毛巾盖在了他脸上。
这下鼻腔里那股酸臭的味道淡了许多,他仰起脸,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感觉到衬衫的纽扣被一颗颗解开,一只冰凉的手他在胸前移动著,从脖子到小腹,让人肌肉绷紧,张述桐想这件衬衫跟著他真是吃够了苦,又小声嘀咕道:「光擦上身就好了————」
可还是没人理他,只有那双手移动到了腰间,咔哒一声,是金属的环扣被解开的声音,接著张述桐下身一凉。
他一时失语,下意识低下头去,可那只手按住了他脸上的毛巾,张述桐既说不出话又看不到任何东西,只知道路青怜俯在他身下,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整个身体几乎被擦了一遍,毛巾便松开了。
「何必呢————」张述桐低声说。
可他话没说完,大腿根部突然一疼,同样冰凉的手指掐在了内侧的软肉上,张述桐嘶了一声,接著一条毯子盖在他腿上,房门再次打开、合拢,整座偏殿里只剩他一人。
路青怜再次回来的时候,端了一个碗过来。
这次不需要她说什么,张述桐就张开嘴,勺子送进他嘴里,酸酸甜甜的水果,原来是苹果煮的糖水,他一点点喝下去,觉得胃里好受了不少,只是蛇果这东西口感太面,只适合送礼,却不适合自己拿来吃,何况被煮熟,张述桐自言自语道:「————以后不买蛇果了。」
还是没人回应,路青怜又出去了,张述桐在椅子上等她回来,可房门却再也没有响过,他一点点垂下脑袋,再也抵抗不住睡意,就这样失去了意识。
张述桐忽然惊醒,他睁开眼睛,发觉天边亮起了鱼肚白,一条西装裤在衣架上飘舞著,再扭头看看周围,等天亮他才发现,原来这么些年过去了,这座偏殿还是她的房间,两张椅子,一张书桌,一张小床,一架屏风,还有两个大大的书柜,然后就是坐在屏风前面的自己。
屏风后面也坐著个人影,因为是纸做的,有些透光,隐隐能看到椅子上是个窈窕的身形。
路青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只知道她也折腾了一夜,想必累得不轻,张述桐观察了一会,却发现她也睡著了。
房间里有股若隐若现的酸味,张述桐皱皱鼻子,下意识活动下胳膊,却惊讶地发现,绳子竟然松开了很多,他艰难地伸出手指,终于摸到了绳子的末端,然后是绳结,这条绳子确实比自己想得结实不少,可很少有人知道他跟清逸学过如何打各种绳结,哪怕路青怜也是。
张述桐慢慢摸索著,光靠指甲的力气很难抠开,挣扎间他又摸到了金属的表带,是那块劳力士表————
据徐芷若说这是自己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他把表摘了下来,又把表带折叠在一起,充当翘板伸进绳结里,张述桐能感觉到绳子慢慢在松动,他屏住呼吸,一边关注著椅子上那道身影,一边活动著身子,生怕闹出半点动静。
就差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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