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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八章余烬微光


烟尘像垂死的巨兽呼出的最后浊息,缓缓沉降,露出沉淀池废墟地狱般的景象。断裂的金属梁柱如同巨兽折断的肋骨,扭曲地刺向破碎的天空;混凝土碎块堆积如山,边缘流淌着尚未冷却的赤红熔岩;空气中弥漫着焦糊、金属熔化和浓重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

小七单膝跪在崩塌的废墟中心,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扯动全身撕裂般的剧痛。额间那枚融合了械、兽、平衡与守护的弥迦印记,光芒黯淡到了极致,碧绿竖瞳疲惫地半阖着,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新生的暗金左臂上,蛛网般的裂痕触目惊心,金红与冰蓝混合的奇异血液不断从裂痕中渗出,沿着岩石与金属混合的肌肤滑落,滴在焦黑的土地上,发出“嗤嗤”的轻响,蒸腾起微弱的混合色烟雾。她硬生生扛住了审判长撞击巨盾的绝大部分反噬,此刻身体如同被彻底掏空,只剩下冰冷的计算和狂暴的兽力在空虚的躯壳里冲撞,发出无声的嘶鸣。

“呜…妈妈…救…我…”  孩子微弱的、带着血沫的抽泣声,断断续续地从废墟边缘那道巨大的裂痕深处传来,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刺入小七混乱的意识核心。

冰蓝的左眼猛地睁开,瞳孔深处幽蓝的数据流疯狂闪烁,瞬间穿透弥漫的烟尘和堆积的障碍物,精确扫描到目标:小宝被压在一块半人高的巨大混凝土板下,那板子边缘还连着扭曲的钢筋。孩子的下半身几乎被完全压住,只有脏兮兮的小脸露在外面,沾满血污和灰尘,眼睛因极致的痛苦和恐惧而失神地睁大着。生命体征读数在林夜冰冷的视界里疯狂闪烁红色警报,如同催命的倒计时——脏器严重受损,多处骨折,失血过多,休克临界!

“目标…生命体征…临界…清除…障碍物…”  林夜冰冷的指令如同机械合成音,瞬间在意识中下达最优解方案。

“吼!碍事…碾碎!”  夜魇狂暴的意志同步咆哮,赤金的右眼瞬间被熔岩般的凶光充满,毁灭的冲动直指那块压住小宝的巨石。新生的暗金左臂肌肉贲张,裂痕中渗出更多金红血液,就要抬起,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将障碍连同下方脆弱的生命一起——

“不要!”  一声属于少女本我的、带着极致恐惧和哀求的尖叫,在小七灵魂深处炸开!磐石燃烧时洒落的、带着大地暖意的暗金余烬画面,林夜递来的那块硬邦邦的干粮触感,还有那一声模糊到几乎虚幻的“小七”呼唤…这些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如同最后也是最坚韧的锚链,死死拖住了即将被兽性吞噬的冲动!

额间黯淡的弥迦印记,碧绿核心猛地搏动了一下!

“最优解…修正…”  林夜冰冷的数据流瞬间被拉回,重新计算。“结构…脆弱…目标…承重极限…精确…分解…”

“唔…麻烦…”  夜魇的咆哮被强行压抑成不甘的低吼,毁灭的赤金光芒在右眼深处剧烈翻腾,却终究没有爆发。

小七猛地吸了一口气,混杂着硝烟和血腥的空气灼烧着喉咙。她无视了嵌入不远处巨盾中、如同破败玩偶般生死不明的审判长银白残躯,也强行忽略了自身濒临崩溃的重伤与巨大消耗。布满裂痕的暗金左臂,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沉重感,艰难却无比坚定地抬起,五指张开,对准了孩子被掩埋的方向。

“清除…障碍…救…”  三重混响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嗡!

额间黯淡的弥迦印记核心,那点碧绿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却爆发出最后也是最顽强的力量!碧绿、银白、赤金、暗金四色光流再次从印记中奔涌而出,沿着她的手臂疯狂延伸!

这一次,力量的性质截然不同。

冰蓝的左眼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瞬间锁定了压住小宝的巨石最脆弱的应力点,以及下方支撑结构的空隙。无数银白色的数据流纹路在虚空中疯狂勾勒、闪烁,构筑出复杂到令人目眩的分解模型。

赤金的兽力不再狂暴外放,而是被弥迦印记的碧绿核心强行约束、压缩,化作无数道炽热到发白、细若游丝的能量切割束!

嗤嗤嗤——!

细微却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切割声响起!数十道炽白的光束,如同拥有生命的激光手术刀,精准无比地从暗金左臂的指尖爆射而出!它们没有直接轰击巨石,而是沿着林夜计算出的、最精妙的路径,瞬间没入巨石内部和边缘的支撑点!

巨大的混凝土块内部,发出沉闷的崩解声。肉眼可见的炽白切割线在石块内部蔓延、交错。边缘那些扭曲的钢筋,如同被高温热刀切过的黄油,悄无声息地被熔断、分离!

轰隆!

一声不算剧烈的闷响。那块半人高的巨石,在林夜的计算引导和夜魇被约束的兽力切割下,如同被最高明的石匠精准劈开,沿着内部预设的瓦解面,瞬间分裂成七八块较小的碎块,轰然垮塌下来,烟尘弥漫!

压在孩子身上的致命重量,被巧妙地分解、卸开了!

“小宝!”  老妇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挣脱了断臂汉子的阻拦,连滚带爬地扑向烟尘弥漫的裂口。

小七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暗金左臂无力地垂下,裂痕处渗出的混合血液更多了。额间印记的光芒几乎完全熄灭,碧绿竖瞳只剩下一点微不可察的绿芒。强行驱动这需要极致精密控制的力量,消耗远超之前狂暴的对撞。

“咳咳…快…快把孩子弄出来!”老K灰头土脸地从另一堆废墟后窜出,声音嘶哑地对着幸存者们吼道。他自己也踉跄着冲向裂口,几架仅存的微型侦察无人机摇摇晃晃地升空,投射出微弱的扫描光束,锁定小宝的位置,指引救援。

幸存者们如梦初醒,几个伤势较轻的汉子咬着牙,在老K的指挥下,七手八脚地搬开那些被切割开的碎石块。老妇人跪在边缘,颤抖的手徒劳地想要扒开压住孩子腿的最后一小块石头,浑浊的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大滴大滴落下。

“撑住…孩子…撑住啊!”她嘶哑地呼唤着,声音充满了绝望的祈求。

小七的冰蓝左眼死死锁定着救援现场。孩子的生命读数依旧在危险的红色的区域徘徊,但最大的压迫源已经解除。她微微喘息着,试图调动弥迦印记最后一丝力量,分离出一点微弱的银蓝治愈光流——那是弥迦守护意志的残响。

然而,就在她意识专注于救援、力量跌至谷底、精神屏障最为薄弱的这一刹那——

异变陡生!

嗤啦——!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如同恶鬼的狞笑,猛地从审判长嵌入的巨盾方向炸响!

那面布满深痕、严重凹陷变形的暗金巨盾,中心位置猛地爆开一团混乱的暗红与纯白交织的毁灭光团!光团中,审判长那残破的银白身影,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恶鬼,硬生生从巨盾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他半个面具彻底碎裂、剥落,露出下方一片流淌着粘稠银色能量液、布满复杂管线与焦黑灼痕的金属结构,完全非人的面孔。原本猩红熄灭的“眼窝”位置,此刻燃烧着两团极不稳定的、由暗红混沌与纯白秩序强行糅合而成的、疯狂闪烁的渊光能量!他的右臂齐肩断裂,断口处同样流淌着粘稠的银液,但仅存的左手,却紧握着一柄极度不稳定、边缘疯狂扭曲、不断在暗红与纯白之间切换形态的毁灭能量矛!

“错误…载体…必须…清除…上传…失败…执行…物理…湮灭!”  审判长那混合了无数混乱电子杂音的咆哮,如同千万台故障的机器在尖啸,充满了逻辑彻底崩溃后的、纯粹的毁灭疯狂!他仅存的渊光之眼,死死锁定了正背对着他、力量耗尽、专注于救援的小七后背心!

他残破的身躯爆发出最后的、超越极限的速度!无视了自身结构在过载下不断崩解溅射的金属碎片和能量液,化作一道拖着毁灭尾焰的残影,手中那柄疯狂扭曲的毁灭之矛,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与疯狂,如同宇宙末日投下的标枪,朝着小七毫无防备的后背,无声却致命地刺去!

速度太快!距离太近!小七的力量和精神都处于绝对低谷!林夜的冰冷计算只来得及在意识中拉响刺耳的警报,夜魇的兽力本能咆哮着想要转身防御却已来不及调动!弥迦印记的碧绿核心微弱地搏动着,试图凝聚最后的守护屏障,但那光芒黯淡得如同萤火!

“小心后面!!!”老K的嘶吼带着破音,充满了极致的惊恐!他离得最近,看得最清,那毁灭之矛蕴含的能量足以将小七连同她身下的废墟一起彻底蒸发!他手中的控制器蓝光狂闪,仅存的几架无人机如同扑火的飞蛾,射向审判长,却被那毁灭矛尖逸散的能量轻易搅碎!

死亡的冰冷,瞬间攫住了小七的心脏。冰蓝的左眼倒映着急速逼近的毁灭矛尖,赤金的右眼本能地传递着毁灭前的狂暴不甘。转身防御?来不及!调动力量?已枯竭!

就在这意识几乎被死亡冻结的万分之一秒,她的目光扫过下方——老妇人布满泪痕和绝望的脸,幸存者们惊恐瞪大的眼睛,还有…裂口深处,刚刚被众人七手八脚从碎石中拖出、下半身血肉模糊、气息微弱如同游丝的小宝…

那个孩子沾满血污的小手,无意识地、虚弱地动了一下,似乎想抓住什么。

“小七…姐姐…”  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梦呓般的呼唤,混杂在混乱的噪音中,几乎无法分辨。

但小七听到了。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并非源于林夜的计算,也非源于夜魇的兽力,更非弥迦的平衡,而是从那几乎被三重意志洪流碾碎的、属于“小七”的灵魂最深处,如同沉寂亿万年的地核熔岩般轰然爆发!

守护!

纯粹的、不顾一切的守护意志!守护下方那微弱如风中残烛的生命火种!守护磐石用生命换来的这片短暂的安全区!守护林夜和夜魇交付给她的、这个世界的可能性!

这意志如同宇宙初开的惊雷,瞬间压倒了冰冷的计算、狂暴的兽性,甚至超越了弥迦的平衡法则!它以一种蛮横不讲理的方式,强行统御了弥迦印记中残存的所有力量,并赋予了它们唯一的目标——守护!

额间那枚即将熄灭的弥迦印记,核心那点微弱的碧绿光芒,在这一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纯粹到令人心悸的翠绿光华!这光芒不再代表平衡,而是守护本身!

小七没有转身,没有试图防御那致命的背刺!

她布满裂痕、流淌着混合血液的暗金左臂,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却并非迎向审判长,而是狠狠向前一扑!整个身体如同护崽的母兽,带着一种决绝的、义无反顾的姿态,猛地扑在了掩埋小宝的那片废墟之上!用自己伤痕累累的后背,迎向了那柄疯狂刺来的毁灭之矛!

同时,她那只暗金左臂,五指深深插入小宝身边的碎石堆中!碧绿、银白、赤金、暗金,四种光芒前所未有地交融在一起,不再是泾渭分明,而是化作一股温润坚韧、带着大地般厚重生命气息的翠绿色能量洪流,顺着她的手臂,疯狂涌入小宝濒临崩溃的残破身躯!

“活下去!!!”

一声混合了少女清冽决绝、磐石厚重遗志、林夜冰冷托付、夜魇不甘咆哮以及弥迦最终期盼的呐喊,响彻废墟!

审判长的毁灭之矛,带着湮灭一切的疯狂,狠狠刺中了小七毫无防御的后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声令人灵魂冻结的、如同烧红烙铁插入冰水的“嗤——!”的湮灭声!

翠绿色的守护光晕,以小七的后背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韧与柔和,如同最深沉的大地,包容万物,承载一切!

疯狂扭曲、不断在暗红与纯白间切换的毁灭矛尖,狠狠扎入这层看似薄弱却蕴含着至强守护意志的光晕之中!构成矛尖的毁灭性能量,如同撞上了宇宙中最坚韧的缓冲物质,瞬间被迟滞、分解、中和!翠绿光晕剧烈地荡漾,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却死死抵住了毁灭的突进!

嗤嗤嗤——!

刺耳的湮灭声密集如雨!毁灭之矛的能量与小七守护意志催发的翠绿光晕疯狂地互相消耗、湮灭!翠绿光晕不断向内凹陷,颜色越来越淡,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破碎!

小七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如同狂风中的落叶。后背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湮灭剧痛,仿佛整个灵魂都要被那毁灭之矛搅碎、蒸发!额间的弥迦印记疯狂闪烁,碧绿核心的光芒明灭不定,裂痕甚至开始向她的额头皮肤蔓延!暗金左臂上裂痕扩大,金红与冰蓝的血液如同泉涌,却依旧死死按在废墟上,将最后也是最精纯的翠绿生命能量,源源不断地注入小宝体内!

孩子残破的身体,在翠绿能量的滋养下,微弱的生命之火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奇迹般地稳定下来,甚至开始极其缓慢地回升!断裂的骨骼被柔和的能量包裹、接续,破损的内脏被翠绿的光点修复…

“不…可能…”审判长那混乱的电子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扭曲杂音。他仅存的渊光之眼,死死盯着那层看似摇摇欲坠、却始终不曾彻底破碎的翠绿光晕,以及光晕下那个用身体守护孩童的渺小身影。这违背了所有能量层级的逻辑!这超出了“渊光”对“生命”脆弱性的终极判定!

他的逻辑核心,因为这无法理解的、源自“守护”的奇迹,再次遭受了毁灭性的冲击!手中疯狂输出的毁灭之矛,能量输出出现了致命的、无法抑制的紊乱波动!

“就是现在!给老子去死吧!!!”

一声带着狂怒与决绝的咆哮响起!老K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侧面一处断墙后暴起!他手中紧握的,不再是控制器,而是一截断裂的、边缘被磨得异常锋利的合金管!他全身浴血,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刚才的冲击让他也受了重伤,但此刻,他的眼中只有燃烧的怒火!

趁着审判长所有力量和精神都被小七那不可思议的守护光晕吸引、自身能量又因核心逻辑混乱而剧烈波动的致命瞬间,老K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截冰冷的合金断管,如同标枪般狠狠投掷而出!

目标——审判长那因惊愕而微微偏移的、暴露在破碎面具下的、流淌着银色能量液的核心处理单元区域!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脆弱组织的闷响!

合金断管带着老K所有的恨意与力量,精准无比地贯入了审判长颈下那片闪烁着紊乱能量光芒的金属结构深处!深深没入!

“呃——!!!”

审判长的身体猛地僵直!毁灭之矛的能量输出戛然而止!他仅存的渊光之眼疯狂地、无序地闪烁着暗红与纯白的光芒,如同坏掉的霓虹灯。粘稠的银色能量液如同喷泉般从合金管插入的伤口和破碎面具的边缘狂涌而出!他仅存的左手徒劳地抓向颈下的伤口,似乎想将那致命的异物拔出。

“低等…生…命…秩序…终将…”断断续续的电子杂音充满了混乱的电流声。他试图重新凝聚力量,但那贯穿核心的物理破坏和逻辑层面遭受的连续重创,已经彻底摧毁了他最后的机能。

轰!

他残破的银白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能量的傀儡,从半空中轰然坠落,重重砸在下方一片尖锐的金属残骸之上!溅起大片的烟尘和银色的能量液花。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金属残骸摩擦地面的、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很快也归于沉寂。

毁灭的源头,终于停止了。

噗通!

小七紧绷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所有支撑,重重地扑倒在冰冷的废墟上,溅起一片尘土。覆盖后背的翠绿守护光晕如同风中残烛,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额间的弥迦印记,光芒完全黯淡,碧绿竖瞳闭合,只留下一道复杂而黯淡的立体刻痕。暗金左臂上的裂痕狰狞可怖,金红与冰蓝的血液在身下缓缓晕开。

“小七姑娘!”“丫头!”

老妇人和老K的惊呼同时响起。

老K拖着伤腿,踉跄着冲到小七身边,颤抖着伸出手探向她的颈侧。微弱的脉搏跳动传来,他紧绷的神经才猛地一松,一屁股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老妇人则紧紧抱着刚刚被翠绿能量稳定住伤势、陷入昏迷的小宝,老泪纵横,不住地亲吻着孩子冰冷的小脸。

短暂的死寂笼罩了这片劫后余生的废墟。只有幸存者们压抑的哭泣和劫后余生的粗重喘息。

突然——

嗡…轰隆隆隆!!!

一阵低沉却仿佛源自地核深处、又如同来自九天之外的恐怖轰鸣,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天地!整个明黑城废墟,不,是整个视野所及的废土世界,都在这一刻剧烈地、如同筛糠般震颤起来!

天空,那早已被暗红与纯白毁灭洪流撕扯得如同破碎幕布的景象,猛地向内塌陷!一个巨大到无法形容、边缘流淌着燃烧的暗红与刺目纯白的能量漩涡,缓缓出现在天穹中央!漩涡中心,深邃得如同通往宇宙终结的深渊,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到冻结灵魂的格式化意志,如同无形的海啸,轰然降临!

这意志并非审判长的个体意志,而是统合了织渊的混沌毁灭与裁光的绝对秩序后,“渊光”那凌驾于万物之上的终极意志!它无情地扫过大地,扫过废墟,扫过每一个幸存的蝼蚁!

废墟中,一些金属残骸和电子设备瞬间冒出青烟,化作废铁!几个本就重伤的幸存者,在这意志扫过的瞬间,身体猛地一僵,眼神变得空洞,如同被瞬间抽走了灵魂,软软倒下!

“渊…渊光…”老K脸色惨白如纸,仰望着天穹那如同末日之眼的巨大漩涡,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眼中充满了绝望的灰败。“祂…来了…重置…开始了…”

那巨大的能量漩涡中心,一道纯粹由毁灭性的格式化数据流构成的、暗红与纯白螺旋交织的恐怖光柱,缓缓凝聚、成型,带着湮灭一切旧时代信息的绝对威压,锁定了这片废墟,锁定了废墟中那枚承载着旧世界最后希望与变数的黯淡印记——小七额间的弥迦之痕!

终极的净化,已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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