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210.攀登

    「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跟著卡尔和V过来的欧洲，看著这两人对著六十多米高的垂直墙壁稍作凝视，卡尔便冷不丁地抛出了这句话，语气随意得像是问谁先去买杯咖啡。

    没等欧洲搞明白他们究竟打算来」什么，V的声音已经干脆地响起。

    「我先。」

    在欧洲的视线里，V忽然微微屈膝，随后整个人的身体开始了下俯，做出了前冲的姿态。

    下一刻，在欧洲的视线中，他的神经反射义体感应到什么自动启动了，在他的视线里，V启动了斯安威斯坦，时间仿佛被骤然拉长了，而在这缓慢」行走的时间里，欧洲看到了一道残影。

    V的身影在欧洲的视线里拉成了一道道连续的残影，朝著那面近乎垂直的光滑墙壁直冲而去。

    欧洲瞪大了眼睛。

    只见V的第一步踏在墙面上，鞋底与金属墙面接触的瞬间竟产生了短暂的吸附力，借助这瞬间的抓地力和斯安威斯坦提供的恐怖爆发速度，V就这样沿著垂直的墙壁向上狂奔！

    就像是人奔跑冲向斜坡，总能靠著那份速度冲上高度的斜坡并且短暂停留一样，V现在所做的就是这个，不过他的速度更快，所要奔跑的角度也更加夸张。

    他的身体与地面平行，每一步都稳稳定在垂直立面上，划出一道倾斜向上的疾影，快如逆射的闪电。

    V的速度极快，但他最开始却没有蓄势助跑，所以在冲至近三十米高处的时候，他的上升势头衰竭了，身形明显一滞。

    但就在欧洲以为他要失手下坠时，V猛地探手，扣住了墙面上一处微不足道的凸起一一那或许只是外墙板材的接缝，或是某个被遗忘的安装基点，随即臂膀骤然发力，身体借势向上迅猛一荡，在荡的过程中，另一只手已精准地锁死了更高处的通风口外沿。

    他的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滞涩，可能即使是丛林间终日悬荡穿行的猩猩，其流畅性恐怕也难及此刻的V。

    他利用这些零星支点，如同磁铁吸附般在垂直光面上几个迅捷腾挪，最终手臂一撑，身影便轻巧地翻上了六十多米高的航站楼顶。

    短暂的寂静后，队伍通讯频道里响起了V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点意犹未尽：「上来了，比想像的简单点.....第一次尝试，差点失误，不然能更轻松。」

    欧洲站在原地，微微张著嘴，仰头看著那个已经空无一人的墙面，仿佛还能看到刚才那违反物理常识的一幕残留的印记。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和一群什么样的怪物」合作。

    虽然他是第一次来地面没错，但是刚才那种动作在重力环境下，应该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到的吧....不如说，用了一秒不到的时间，从平地里直接窜到了六十多米高的楼顶，这速度都快比他平地奔跑更快了，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就在欧洲被惊得说不出话时，旁边的卡尔却摸著下巴，语气平淡地评论道，仿佛刚才看到的只是一次普通的攀爬练习：「嗯，和估算得差不多，基本上只要V你不是被关了义体，这种程度确实不算难。」

    「再给我练习几次，可能会做得更好就是了....总感觉是要比当初在楼房窗户间荡来荡去要熟练一些。」

    「毕竟现在我们也算是经验丰富了嘛。」

    卡尔看著从六十米多米高的楼顶上探头，向著他们打招呼示意的V，微微点了点头。

    他在V攀登之前，就已经把这周围的监控和巡逻无人机给屏蔽了，得益于有瑞弗他们在正面大吵大闹吸引轨道航空安保的注意力，现在大概还有两分钟左右的空窗期。

    两分钟时间....恩，上去后得想个办法了。

    卡尔倒不是担心自己上不上的去的问题，他在意的是身边的欧洲。

    「要试试吗？」

    卡尔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欧洲，指了指墙壁：「你可以稍微练习一下，不用怕，摔下来我在下面接著。」

    虽然卡尔所说的话听起来很让人安心，就像是鼓励年轻人去尝试一下一千米赛跑一般，但是欧洲看了看六十多米高的垂直落差，再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双脚。

    就算你说得好像很轻松的样子，但是这是否有点...

    不过到底是年轻人。

    欧洲被卡尔这么一说，多少还是起了点尝试的想法，他咬了咬牙，他也有神经反应增强的义体，他的手中也安装了增强义体，说不定还真的能做到。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学著V的样子向墙壁冲刺，他的神经反应增强义体确实让世界变慢了，能清晰看到墙面的每一处纹理，但他的身体却远不如V那般轻盈强悍。

    他在垂直墙面上踏出几步，鞋底与墙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可上升不到十米，那股向下的沉重拉扯感就猛地袭来。

    失重感攫住了他。

    就在他心跳漏拍之际，脑海中突然闪过V行云流水的动作—那些看似随意的借力与腾挪，于是欧洲咬紧牙关，在身体开始下坠的瞬间，双臂猛地发力，十指死死抠住墙面一道细微的接缝。

    在他的动作下，增强过的手臂义体发出轻微的嗡鸣，硬生生止住了坠势。

    他不再追求速度，而是像V那样，开始寻找那些微不足道的支点，很快，在他的视线中，一个个凸起或者缝隙被找出，一条通往顶上的路」在他的眼中被规划而出。

    于是，他开始尝试利用这条路开始攀登，他的动作远不如V那般潇洒利落，甚至有些笨拙，但却异常稳定，像一只缓慢而坚定的岩羊，在垂直的绝壁上一点点挪移。

    当他终于气喘吁吁地攀上屋顶边缘，一把接过V伸来的手，被稳稳拉上楼顶时，一只手掌随即轻轻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干得不错。」

    卡尔不知何时已来到了他身边，脸上带著一抹真诚的笑容称赞道，全程，卡尔都在注视著他的攀登过程，而显然，这位高骑士做得相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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