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凯旋舞会

    听到艾尔琳娜的话后，黛雅的心情无比沉重。

    她知道艾尔琳娜一直都有悲观厌世的念头，却没想到会如此严重，已经到了「拯救世界之后就去自尽」的地步。

    不行，我必须做点什么！

    黛雅来到贝莎莉娅的住处，就看见暗精灵正在跟幽灵闲聊，桌上摆著一碟精致的小蛋糕。

    夏洛蒂是灵魂形态，没有身体，自然无法进食，只能眼巴巴地看著贝莎莉娅享用甜点，半张著嘴，连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虽然此时的她也不可能有口水。

    贝莎莉娅看出她的嘴馋，故意将嘴巴吃得吧唧作响，于是夏洛蒂的眼泪也快要落下来了—一虽然此时的她也不可能有眼泪。

    黛雅将自己想要帮助艾尔琳娜的心思，跟贝莎莉娅详细说了：「贝莎，你最了解艾尔琳娜，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放弃死志、恢复希望呢？」

    「别傻了，黛雅。」贝莎莉娅懒洋洋道，「如果艾尔琳娜会被你轻易说服，那她就不是艾尔琳娜了。」

    「哪怕非常困难，我也要去做！」黛雅固执地坚持说道，「艾尔琳娜跟我们一起在拯救这个世界！她理应获得与救世之人相衬的荣誉和赞美，而不是在救下大家之后却一个人孤独地死去！」

    「那随你喽。」贝莎莉娅摊手说道，「我告诉你，一千年前我跟她的交流，基本上都是战友之间的沟通。而且私下里我和她的性格很合不来，甚至可能还不如她与雷恩的关系更好呢。」

    「雷恩吗？」黛雅有些头痛起来。

    如果雷恩肯出手的话，多半能让艾尔琳娜回心转意一反正黛雅是这么觉得的。但问题在于，雷恩只在乎能不能帮助他对抗异鬼，至于异鬼被击败之后的事情，比如艾尔琳娜届时是想要活著还是死去，他是完全尊重对方的个人意愿且毫不在意的。

    真是的！有时候觉得你实在不近人情，但有时候又觉得你未免也太好说话了！艾尔琳娜也是个大美女啊，你能不能对她起一点男人该有的色心啊，好好挽留一下人家喂！

    夏洛蒂看著满不在乎的贝莎莉娅，又看著脸上阴晴不定的黛雅，半透明的脸上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离开房间之后，黛雅站在走廊的窗口，望著远处的原野发呆。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只有自己去找艾尔琳娜说了。但她一直是把自己当妹妹看待的，要反过来说服她的难度很高啊————

    黛雅只觉得心头一团乱麻，思绪复杂难以理清。她意识到直接摊牌必须是最后的退路，因为一旦被艾尔琳娜彻底拒绝，在这件事上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了。

    「你似乎还在烦恼哦。」

    黛雅转过头来，差点没被吓一大跳。

    夏洛蒂漂浮在她的身边，用半透明的、不知眸色的眼珠盯著她看，声音也缥缈空灵得仿佛来自虚空似的：「其实啊，你要是想了解艾尔琳娜，不如来问问我哦。」

    「夏洛蒂？你————」黛雅愕然，她倒是下意识忽略了夏洛蒂。

    这句话并非谎言。一千年的艾尔琳娜，对任何非先祖精灵的种族都抱有强烈的隔阂情绪，她的心之壁差不多有地幔层那么厚，唯独对于双子之中的妹妹夏洛蒂会稍微宽容些。

    这点从她对黛雅的态度也可以看出来，高傲的精灵公主对谁都能硬起心肠，唯独对天真懵懂的少女没法冷下脸来。

    「艾尔琳娜这个人啊。」见黛雅没有说话，夏洛蒂便当她是默认，于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打个比方，就像是芝士内馅的冰皮馅饼，虽然表面上又冷又硬，但内心却是无比柔软的。」

    「吃这种冰皮馅饼，绝对不能急于求成，否则牙齿会崩碎的哦？建议还是泡在热汤之中，等她慢慢吸水泡硬了，再小心翼翼地用牙齿撕开品尝————」

    「稍等啊，夏洛蒂。」黛雅不好意思地道，「你说的热汤究竟是指什么？」

    「爱，当然是爱啊。」夏洛蒂振振有词地道，「她之所以萌生死志，就是因为世界上已经没有她留恋的人了。也就是说，只要出现能让她珍视留恋的人，就能让她想要留在这个世界上了。」

    「珍视留恋之人？」黛雅不解地思索起来，「比如说？」

    「亲人、朋友和爱侣。」夏洛蒂回答说道，「艾尔琳娜的亲人已经不在，朋友的分量又略显不足，最好的选择当然是让她爱上某人了。」

    「谁？你是说————哦，雷恩？！」黛雅倒是很快反应过来了。

    要说艾尔琳娜会爱上谁，考虑到她身边存在的异性，那必须只有雷恩啊！

    「可他们两个的关系非常差啊！」小女仆苦恼说道，「以艾尔琳娜的性格，要让她心平气和地跟雷恩相处，恐怕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在我刚认识他们的时候，艾尔琳娜完全拒绝任何沟通，雷恩都是依靠强制命令来逼她做事情的。」

    「强制啊。」夏洛蒂愣了一下，立刻说道，「那不是更好？仇恨和爱是可以互相转化的。现在有多憎恨一个人，将来说不定就会有多喜欢呢！说到底，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底线上的分歧，不是吗？」

    「怎么没有？」黛雅无奈地叹息说道，「雷恩是邪恶的亡灵巫师，而艾尔琳娜很讨厌这种亵渎死亡的行为。」

    「正因为无法接受，所以才需要矫正他啊！」夏洛蒂理所当然地道，「改变一个人的同时，也会深入地了解一个人，责任感会驱使她主动且长期跟对方保持交流和沟通，这正是培养爱情的关键土壤啊！」

    不对！因为不喜欢他，所以要矫正他，然后会了解他，最终反而喜欢上他，像这种荒谬的逻辑怎么可能成立，完全不对嘛！  

    误，真的不对吗？对吗？

    黛雅的脑子里乱成一团。她没法分辨夏洛蒂这个理论的可靠性，但她确实听到艾尔琳娜说「请你不要再当亡灵巫师了」，难道她真的存在要矫正雷恩的念头吗？那么按照夏洛蒂的说法，雷恩就是最有可能成为她「留在世间的羁绊」的那个人？

    「但是。」她继续提出质疑，「拥有土壤也不意味著会长出种子吧。两个人都对彼此完全没有任何意思，怎么可能擦出爱情的火花嘛。」

    「这就要靠我们的努力了啊。」夏洛蒂图穷匕见，「你想，最能拉近男女之间距离的场合，是什么？」

    「呃——」黛雅呃了半天，对这种事情完全没有经验，「是花园吗？」

    「错！是舞会啊！」夏洛蒂大声说道，「我听贝莎莉娅说过，现任女公爵玛珊·马洛恩是非常喜欢社交舞会的。不如提议众人在返回高岩城之前，于丰饶地举办一次社交舞会，并且顺理成章地为雷恩和艾尔琳娜创造加深感情的契机！」

    黛雅还是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靠谱，但她终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勉强点头答应下来。

    姑且先试试看吧。

    复仇成功的玛珊·马洛恩，最近堪称是春风得意，甚至开始回忆起父亲生前的言行举止，并且有意识地模仿学习起来。

    父亲，我会成为一名真正的马洛恩大公爵，就请您在众神统治的天国看著我吧！

    当得知法赫尔侯爵的侍女要求见自己的时候，玛珊也并未因为对方身份低贱而将其拒之门外，而是热情亲切地接见了她。

    「社交舞会？」听对方说完来意，玛珊顿时沉吟起来，「是法赫尔侯爵的意思吗？」

    「嗯。」黛雅笑意盈盈地点头，「公爵阁下您如今有宫廷皇室的认可，也有战争大胜的威望，因此在返回高岩城之前，要尽量将这份威望宣扬出去，从而转化成切切实实的、河湾地贵族集体对您的拥护和爱戴。如此一来，哪怕高岩城的马洛恩家族再有不满，也得考虑有没有与整个河湾地贵族们抗衡的能力。」

    玛珊闻言很是意动。因为她很喜爱社交舞会，同时也迫切渴望著得到更多贵族的承认，证明自己能继承父亲的位置。

    黛雅提出的这个建议，正好搔中了她的痒处。

    「听上去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玛珊很快拿定主意，「我打算在丰饶地的深林城，也就是我丈夫的领地里举办舞会，并且向全丰饶地的贵族们发出邀请函—一我要让整个丰饶地都知道，玛珊·马洛恩继承了父亲的爵位，为父亲完成了复仇。」

    「您的声名注定要响彻河湾地，阁下。」黛雅微笑说道。

    玛珊心情非常愉悦，还想跟黛雅说些什么，但考虑到对方只是法赫尔侯爵的侍女，因此只是浅浅地跟对方寒暄片刻，随后让她请法赫尔侯爵过来。

    雷恩正在书房里处理领地事务。蛇虫山脉的野人余孽需要清理干净，领地也需要重新分配，还有法赫尔奖的一系列后续事项，可以说是忙得不可开交。

    当然，之所以陷入如此忙碌的状态，主要也是因为家族之中并无任何信得过且可以为他分忧的人才。叔叔戴瑞安在可靠性上无可挑剔，但行政能力中规中矩，可以守成却不能开拓进取；另一个戴蒙德倒是能力出众，可惜当过黑市头头又当过海盗，忠诚度实在惹人生疑。

    想来想去，似乎还是只能继续培养黛雅————

    让一个真龙之女来当家族的事务执行官，就好比让一个无人能敌的绝世猛将，埋头在案牌之间处理政务那样，简直是暴殄天物级别的资源错配，只是自己手头并无其他人可用。

    雷恩决定将这件事情暂时放在旁边。法赫尔家族确实是他的根基，却不是他唯一的根基，不能将太多的精力投入在这上面去。

    「雷恩。」黛雅从外面推门进来，「公爵叫你过去。」

    玛珊·马洛恩公爵，最初并未在雷恩的计划之中，但如今却成了他的重要棋子。

    要知道，在异鬼冲出蛇虫山脉，开始全面进攻长水省之后，能提供支援和阻截敌军的就只有河湾省、谷地省以及帝国南境了。

    原时间线上，这三个地方都因为各自的原因而没能派出援军，最后异鬼将长水省彻底吃下，然后是南境、帝都————整个局势就一路向著地狱深处下滑而去了。

    阻止异鬼的最佳节点，是在异鬼渡过长水之前。千湖之地估计来不及救，但长水北岸的平原几乎无险可守，再过去就是帝国的南境平原，层层阻击战的成本实在太过高昂了。

    在黛雅的呼唤声里，雷恩终于回过神来，起身说道：「带路吧。」

    来到领主房间，听玛珊说完社交舞会的构想，雷恩的表情也有些奇怪。

    你这位置还没彻底坐稳，就要闹得全丰饶地皆知，半场开香槟是不是太过托大了？嗯————但若是从战略角度考虑，挟势压人也属于正攻法之中胜算最大的那种，用这场战争的胜利将贵族们更彻底地捆绑上船，免得到时候马洛恩家族公开反对玛珊继位，反而又让某些人生出不必要的异心来。

    「我必须提醒您。」雷恩最终思虑周定，开口说道，「如果趁现在直接突击高岩城，您的家族大概率还没有做好任何准备，我们是可以用最小代价去平定高岩城的。但若是在丰饶地大肆宴请宾客，肯定会让高岩城得到消息，你的叔叔很可能借此做出一些不利于你的举动。」

    「我明白。」玛珊沉声说道，「若是如闪电般突袭高岩城，就可以通过杀戮来除掉那些反对我的人。然而，如果给他们足够的反应时间，就能让我的族人有机会去思考，谁才是他们真正应该效忠的对象，有些原本站在我们对立面的蠢货，或许就会选择投靠我们了。」  

    雷恩表示理解地点头。对于一个大公爵而言，麾下封臣贵族们的拥护是必要的，但一个在背后支持自己的强大家族也必不可少。如果马洛恩家族像法赫尔家族这样几乎灭族，那玛珊可未必有能力像雷恩这样，将一个空壳子扛在肩上独自前进。

    「既然如此，那舞会一定要足够盛大。」雷恩顺势分析下去，建议说道，「最好是能轰动整个丰饶地的级别，这样消息就会扩散到高岩城和河间地去。」

    「我有足够的信心，相信大部分马洛恩族人和未参战的河间地贵族，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玛珊昂首挺胸地自信说道。

    事情就此定下。雷恩离开书房，早已等候在外的黛雅赶紧迎了上来。

    「怎么样，你们说好了吗？」她迫不及待地问道。

    「嗯。」雷恩狐疑地看著她，「你关心这个事情做什么？」

    「我想跳舞呀。」黛雅暗自一惊，连忙抛出早已准备好的理由，解释说道，「你看，艾尔琳娜教我贵族礼仪，舞蹈课程也在其中对吧？但我至今都没有参加过任何一场舞会，所以想借此次机会学以致用嘛。」

    「哼哼。」雷恩也没有多想，只是笑道，「你一个女仆，就算参加了舞会，也不会有年轻的男性贵族找你跳舞的。」

    「那到时候你陪我跳一曲。」黛雅立刻说道。

    雷恩只是微微挑眉，而黛雅还以为他不肯答应，连忙过去拉住他的手臂，说道：「好不好嘛？就用六个月的女仆期限来换好了。」

    雷恩终于警觉起来，面上却不露任何异色，点头说道：「可以啊。」

    我倒要看看你的小脑瓜里在转什么低级的阴谋诡计。

    在鹰堡休整数日之后，贵族联军便再次启程北上，开始分批渡过怒潮河。

    他们要护送玛珊女公爵回到高岩城即位，确保自己的投靠能够获取到应得的利益。至于玛珊提出来的「在深林城举办社交舞会」，也得到了贵族们的一致附和，许多贵族甚至写信送到家里，让自己的太太和女儿们赶紧过来赴会，确保舞会上有足够的女伴可以热场。

    雷恩有理由高度怀疑，如今的玛珊公爵哪怕说一句「屎是香的」，这些家伙都会屁颠屁颠地进行论证。

    渡鸦被大量放飞出去，各处的贵族们也在向深林城聚集。没人真的认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社交舞会，大家都将其当做了某种「站队」亦或「服从性测试」，因此争先恐后地衣冠楚楚、盛装前来。

    深林城，位于丰饶地西部的山谷之中，以周围林木众多、出产各种山珍而闻名。

    虽然以山林为主，但道路并没有太过崎岖难行，此时路上已经挤满了贵族们的马车。

    在没有信号灯的时代，唯一能倚仗的就是人力指挥。老坦佛尔伯爵几乎动用了族内一切可以动用的人手，将这些堵车的贵族们提前一一接下车来，迎入深林城中完成宾客仪式，再让马夫们将马车给驾到附近的马厩去。

    丰饶地的宾客仪式，用的是长条状的酸面包，在热汤之中泡软后蘸盐食用。

    雷恩只是浅尝一口，没有多吃，就被老伯爵请入城堡大厅。

    「我们家族之中有很多少女，希望能在舞会上邀请侯爵阁下跳一支舞。」老坦佛尔伯爵笑容满面地恭维道，「届时希望侯爵阁下能不吝赏脸。」

    他的心里非常清楚，像雷恩这种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贵族，你恭维他雄才高略效果不大，如今谁不知道他雄才高略？耳朵估计都要听得起茧子了。反而是「很多女孩子仰慕你」这种话更容易让男人受用。

    「嗯。」雷恩淡淡说道，「请我跳舞啊？那得排队。」

    老坦佛尔伯爵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笑道：「确实，这次与会的贵族小姐实在太多，其中肯定有不少人对您心怀仰慕。

    可惜，大部分人都没法得偿所愿了。」

    他不动声色地望向雷恩身后，艾尔琳娜正穿著人类风格的华美女士礼服，有些漫不经心地打量周围。

    年轻有为的法赫尔侯爵，若非是获得爵位之前就已经结婚，肯定有许多贵族会打与他联姻的主意。这位侯爵的现任妻子是一位高精灵，在丰饶地算是极其少见的组合—并非人类贵族对外族有什么根深蒂固的歧视，而是因为高精灵基本都在宝石群岛，轻易不会涉足大陆。

    能和优雅漂亮的高精灵共舞一曲，同样是极其难得且罕见的机会。这对夫妇怕是要成为舞会上最为亮眼的一对了。

    与老伯爵告别之后，雷恩带著艾尔琳娜回到书房，就听见她出声说道：「你可别指望我会和其他贵族跳舞，我不认为这种无聊的事情会有助于抗击异鬼。」

    「放心，我没有难为你的必要。」雷恩懒洋洋地说道，「你只要扮演好我的妻子，与我跳完第一支舞就好。后续你无论是要继续跳舞，还是开始享用美食美酒，甚至是干脆回去睡觉，都随你。」

    艾尔琳娜皱起眉来。

    如果让她选择，她对人类贵族的社交场合，是半点兴趣都没有的，肯定选择直接离开大厅。

    但想到雷恩在里面被各种女人邀请跳了一支又一支的舞，艾尔琳娜又有些微妙的不爽。这个人是邪恶的亡灵巫师喂！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女性，不要被他的英俊相貌和伪装出来的温和性格所迷惑喂！

    「你打算跟她们跳多少支舞？」艾尔琳娜冷声问道。

    「看排队的长度了。」雷恩无所谓道，「如你所说，跟她们跳舞对抗击异鬼没有半点好处，但在贵族圈子里混，这种无聊的社交活动终究是没法避免的。」

    艾尔琳娜不说话了，只是沉默著转身离去。

    黛雅正在门外等候，看到精灵公主脸色阴沉地出来，立刻凑上去道：「雷恩真是太过分了，明明跟你假扮夫妻，还要跟其他贵族小姐跳那么多舞————他也应该考虑一下你的感受嘛。」

    艾尔琳娜更抑郁了。如果她早早就独自离场，雷恩那边舞伴却是络绎不绝，事后肯定会有人议论说她魅力不够配不上雷恩——心高气傲的精灵公主，并不想被这群她瞧不起的人类贵族在背后蛐蛐，但要跟那些油腻的人类男性跳舞，艾尔琳娜宁可一头淹死在冥河里。

    看艾尔琳娜表情难看，黛雅便小心翼翼地试探说道：「要不，就让雷恩没时间跟她们跳舞呗？」

    「要怎么做？」艾尔琳娜下意识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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