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送走豺狼,又来虎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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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搬这个吧。”
那个人影混进将军府后,又跟随高僧的队伍来到了重新摆设后的灵堂,小心观察了一圈,一把抢过一个下人怀抱的酒坛,朝祭台走去。
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抓住时机,把酒坛一放,一个闪身,便来到了安置棺椁的内室。
“果然还在!”
内室几乎没有变化,那身盔甲依旧立在棺材旁边。
他看向那身盔甲,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一步步,向其靠近,同时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昨日空手而归后,二王坐下来仔细探讨了一番。
王耀宗始终不信檀玉熙能在半个时辰内把人送走,还悄无声息。
要知道,此时此刻的将军府,正被许双眼睛关注着,别说一辆马车,便是谁挑个担子从里面出来,也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所以他断定,人还在府内。
可王耀威确实没有漏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
将军府其实不大,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虽然是四进院,两炷香的功夫便能逛个遍,而藏人的地方就更少了,即使有三个崽儿脚跟脚,也不妨碍他翻遍犄角旮旯。
那么,他究竟漏掉了哪里呢?
灵堂里除了棺材能装人,那就只有…说到这里,王耀威的眼睛腾地变亮,精光闪闪。
盔甲!
此刻,他正站在这副盔甲前,目光如炬,“昨日若非魏府的下人过来打岔,我肯定会检查这里。”
“听住在周围的人讲,昨晚灵堂里又传出了男子的哭声,一定是表兄……”
喃喃自语间,他一把掀开了面罩,定睛一看,“啊”字欲将冲出喉间,好在他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
但他的双腿却无意识地后退了两步,骤然放大的瞳孔也在频频震动。
檀氏这个毒妇,她居然杀了表兄…等等!
惊骇过后,他飞快地眨了眨眼,蓦地发现,面罩后的死人脸像是假的,被光照到的地方略微透亮,能隐约看见里面的样子。
空心的!
他旋即凑上前,伸手一捅,便听“咔嚓”一声,纸做的面皮应声破开,果真是个纸人。
五官全都是画上去了,因为惟妙惟肖,又藏在盔甲里面,让他误以为是张蔚廷的尸体。
“好个檀氏!”
他往地上狠啐了一口,跟着又回到了昨日那个问题上,“表兄到底被她藏到哪儿去了?”
……
“这是何处?”
就在王耀威冒充下人继续搜寻张蔚廷的下落时,对方已在护城河外的垃圾处理坑醒来。
正如王耀威分析的那般,檀玉熙根本不敢在这种节骨眼上把张蔚廷送出去,况且,人一旦离开将军府,他被崽儿们坑进棺材险被活埋的事就昭告天下了,檀玉熙在太子面前撒的谎也很难圆上,二王一定会趁此机会吃绝户。
杀人灭口,似乎是最好的法子。
然,一个大活人无端端地死了,只会招致更多猜忌,二王也不会善罢甘休,那要如何不杀人还能让他闭嘴呢?
谁说一定要堵住他的嘴?
檀玉熙剑走偏锋,他满口疯话,不就无人相信了?
于是,她拿出穿越前准备小朋友舞台剧的手段,小鬼面具一做,纸扎人一画,再让崽们儿配合自己故弄玄虚,把张蔚廷吓得半死。
吓晕过去,王香凝就喂他黑狗血…咳!其实是鸭血,将他灌醒,让戴着小鬼面具的王墨川继续吓唬他。
又被吓晕后,王墨川“锵锵锵”地扭着肥屁股挪来,小胖手高举绣花针,专往他最疼的人中扎去,人立马醒来。
一而再被折腾,张蔚廷不敢晕了,强撑着即将吓破的胆,木然地看王墨山在他面前舞着水袖唱恐怖童谣。
“捉迷藏…捉迷藏…找到表叔就灌狗血…捉迷藏…捉迷藏…找到表叔就扎他针……”
张蔚廷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只那么一眨,又会晕厥。
最后,他就瞪着大大的眼,失去了直觉。
待宵禁一解,他便被下人解开绳索塞进了弃秽桶,随同其他垃圾一道,在城中辗转一圈…中途还曾路过他家门口,最后来到外城,倒进了护城河外的垃圾处理坑,在一堆垃圾中醒来。
他迷迷蒙蒙地环顾四周,眼神呆滞,神情萎靡。
当他看清身边的禽畜骨头时,死鱼一般的眼顿然放大,心碎胆裂地嘶声呐喊:“地狱…我下地狱了……”
“表兄,你究竟在何处啊?”
又在将军府找了一遍的王耀威,站在角落里抓耳挠腮。
一条白色的小蛇悄然从草丛里钻出,朝他吐着信子慢慢靠近。
他没察觉异常,直到右边的小腿传来一阵刺痛,他回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蛇!”
他跳着脚甩开小白蛇后,一鼓作气爬上围墙,翻了出去。
兴许是被咬伤了,落地时没站稳,一大四小听见了明显的摔落声,相视一笑,乐祸幸灾。
“嘻嘻!娘,小白咬跑了坏蛋,是好蛇蛇,你能不能把它还我啊?”
王宝珠小心捻起小白蛇,眼巴巴地瞅向檀玉熙。
“我看还是娘替你保管吧,你随身带条毒蛇,我怕它哪天饿了,从你包里爬出来吃老三。”王香凝伸出小手,拢了拢发髻。
王墨川一听,忙不迭点头附和:“对对!我怕它吃我,我肉多。”
王宝珠小嘴儿一瘪,眼泪就要落下来。
王墨山有些不忍,刚要开口帮她劝劝檀玉熙,就听檀玉熙说:“小白不是毒蛇。”
四个崽儿摆出了一模一样的惊诧脸。
檀玉熙走过去,蹲下来摸了摸王宝珠的头,“小白虽然没有毒,但你也不能放它出去随便咬人,好吗?”
“好…好。”王宝珠迟疑地点了点头。
“拉钩上吊。”檀玉熙笑着向她勾了勾小拇指。
王宝珠不情不愿地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跟她拉钩钩。
阳光照在母子五人的身上,泛着金色的暖光。
“夫人,你娘家来人了。”
母慈子孝的氛围很快被打破,刘管家领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我说姐姐,你死了夫君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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