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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星火


汴京皇宫宣德殿。

晨光斜斜穿殿,檀香袅袅缠上窗棂,在梁柱间织成淡青的雾。赵宸端坐御座,玄色龙袍上的金线随呼吸微动,两侧文东武西,列满了新朝重臣。萧何抚着花白须髯,朱武指尖无意识叩着玉带,李靖甲胄上的霜痕尚未褪尽,林冲握刀的手虎口仍带着旧伤,石宝眉峰凝着戾气,鱼玄机一身素袍立在文臣末位——每个人眉宇间都凝着战后初定的倦色,眼底却燃着新朝初立的亮堂。

今日是常朝,更是接见江南使臣的日子。

“宣——江南使臣上殿!”内侍总管尖细的嗓音穿破殿内静气,在高阔的殿宇间荡开回声。

殿门次第推开,三抹锦袍身影沿御道缓缓而来。为首者四十余岁,面白微须,步履从容得不见半分局促,正是方腊麾下头号谋士吕师囊。

“江南使者吕师囊,率副使二人,拜见华夏王陛下。”三人撩袍跪地,叩首之声整齐利落,姿态无可挑剔。

“平身。”赵宸的声音不高,却稳稳盖住殿外的晨鸟啾鸣,“方公遣使远来,一路风霜,辛苦了。”

“谢陛下关怀。”吕师囊直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卷金丝装裱的国书,双手奉上,“我主闻陛下定鼎汴京,扫清寰宇,特遣臣等前来恭贺,并呈国书一封,愿与华夏缔结永盟,世代相安。”

内侍接过国书,躬身呈至御案前。赵宸指尖拂过国书封面的暗纹,并未即刻拆开,只抬眼看向吕师囊:“方公的心意,朕心领了。但‘永结盟好’四字,不知方公可有具体章程?”

吕师囊拱手,语气恭谨却不失底气:“我主有三愿:一愿两家划江而治,各安疆土,互不侵扰;二愿互通商旅,疏通南北漕运,共荣江南江北;三愿……”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群臣,“联姻固盟。我主有女年方二八,品貌端方,愿嫁与陛下为妃,以续秦晋之好。”

话音刚落,殿内便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武将队列中,石宝按捺不住,喉间滚出一声冷哼;文臣那边,萧何与朱武交换了个眼神,皆是了然的神色。

赵宸面色未变,唇角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划江而治,是裂土分疆,朕断无应允之理;互通商旅,倒是互利共赢的美事;至于联姻……”他话锋微顿,“朕已有后妃在侧,皆是患难与共之人,恐委屈了方公爱女。”

话说得客气,拒绝之意却明明白白。

吕师囊神色依旧平静,仿佛早有预料:“陛下,江南富庶,鱼米之乡,带甲三十万,水师千艘,足以自保。若两家联手,北可抵御金虏南下,南可平定蛮夷作乱,何愁天下不一?若陛下不愿划江,也可效唐时故事——江南称臣,岁纳贡赋,只求陛下恩准方氏世镇江南。”

这是退了一步,从“两国并立”退到了“藩镇自治”。

赵宸指尖轻轻叩着御案,“笃笃”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吕先生远来辛苦,且先在驿馆歇息几日。此事关乎南北安定,容朕与群臣商议后再作答复。”

“臣遵旨。”吕师囊再拜,领着两名副使缓缓退了出去。

殿门重新合上,隔绝了殿外的晨光。

“诸位都听见了。”赵宸扫视群臣,目光锐利如刀,“方腊的心思,你们怎么看?”

李靖率先出列,甲胄碰撞发出清脆声响:“王上,方腊这是缓兵之计!他在江南立足未稳,急需时间整顿内政、操练水师。所谓称臣纳贡,不过是拖延之策。等他根基稳固,第一个要反的,便是咱们!”

“李帅所言极是。”林冲紧随其后,声音洪亮,“末将已探明,方腊这半年在江南大肆建造战船,招募水手,其野心绝不止于偏安一隅。”

文臣队列中,萧何沉吟着开口:“但眼下北疆刚刚平定,我军伤亡甚重,确实需要时间休整。若此时与方腊开战,恐陷入两面受敌之境,于大局不利。”

“所以不能打,”朱武接话,眼神清明,“但也绝不能答应他的条件。裂土之请,断不可许。”

“那该如何应对?”有大臣低声发问。

赵宸的目光落在一直沉默的鱼玄机身上:“玄机,绣衣卫在江南经营多日,可有什么收获?”

鱼玄机上前一步,素袍轻扬:“禀王上,方腊麾下并非铁板一块。其麾下大将刘光世、张俊等人,本是宋室旧将,与方腊心腹汪公老佛、庞万春等草莽出身的将领素来不和,嫌隙已深。此外,江南士绅对方腊的‘均贫富’之策怨言颇多,只是迫于威势,敢怒不敢言。”

“哦?”赵宸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细细说来。”

“方腊起兵之初,曾许诺‘三年不征赋,田亩尽归佃农’,以此招揽民心。但如今为支撑军需,赋税已加至三成,更强征士绅家产充公。上月,杭州三家大户联合抵制,被方腊派兵剿灭,家产尽没。明面上江南平定,暗地里……反抗的种子早已埋下。”

鱼玄机的话让殿内陷入短暂的安静。

赵宸指尖在御案上划着无形的线条,忽然问道:“吕师囊这个人,品性如何?”

“此人原是睦州通判,举人出身,擅谋略却重名利。”鱼玄机答道,“据密探回报,他在方腊麾下虽居高位,却常被汪公老佛等人排挤。其家中田产,也被方腊以‘充公’之名征收大半,心中早有怨怼,只是未曾表露。”

“有意思。”赵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一个心怀怨怼的使者……传旨:今晚朕在集英殿设宴,款待江南使臣。另外,赐吕师囊汴京宅邸一处,婢仆十人,让他……好好看看咱们的新汴京。”

“王上是要……”萧何若有所悟。

“攻心为上。”赵宸起身,龙袍下摆扫过御案,“仗要打,但不一定非要在战场上分胜负。”

他顿了顿,看向苏小小:“苏卿,江南商路如今情形如何?”

苏小小出列,声音清脆:“回王上,自黄河决堤后,江南粮价已涨三成。臣已命商行暗中在江南大肆收购粮食,一则为赈灾,二则……囤积居奇,搅动粮市。”

“做得隐蔽些,莫要留下把柄。”赵宸叮嘱道,“另外,江南的盐、茶、丝绸,能收多少便收多少。把市面上的货扫空,把价格抬上去——朕倒要看看,方腊的‘均贫富’,经不经得起物价腾踊。”

“臣遵旨。”

“还有李靖,”赵宸转向武将,“北线将士可以休整,但水师不能停。传令登州、莱州水寨:加紧训练,广造战船。半年之内,朕要看到一支能横渡长江的水师。”

“末将遵令!”

朝会散去,众臣各怀心思离开。赵宸独自留在殿内,目光落在御案上那卷金丝国书,久久未动。

“夫君。”扈三娘从屏风后转出,一身劲装未卸,腰间佩刀寒光凛凛,“你真要打江南?”

“迟早的事。”赵宸拿起国书,指尖摩挲着末尾那方“永乐皇帝之宝”的印玺,“但怎么打,何时打,得好好谋划。”

“那你还设宴款待他的使者?”

“正因为他是使者,才要好好款待。”赵宸合上国书,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要让江南的人看看,跟着朕,有饭吃,有安稳日子过;跟着方腊……只有被抄家灭产的份。”

扈三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再多问。她知道,这些朝堂谋略并非自己所长,她只需守好内宫,握紧手中刀,护得他周全便够了。

申时,汴京驿馆。

吕师囊立在窗前,望着街上的景象,眉头微蹙。逃难的百姓早已安置妥当,街道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商铺陆续开门迎客,甚至有几家酒楼挂出了“华夏老字号”的新招牌,幌子在春风中轻轻摇曳。

这与他临行前设想的汴京判若两地。

他本以为,经历战火、黄河决堤、改朝换代,这座都城该是满目疮痍,百姓惶惶不可终日。但眼前所见,却是秩序井然,甚至透着一种诡异的活力。

“先生,”随从低声禀报,“华夏王赐的宅子已经看过了,三进院落,陈设精美,就在御街旁。婢仆也都是宫里拨出来的,规矩周到得很。”

“规矩?”吕师囊冷笑一声,“怕是眼线吧。”

“那咱们……还要住进去吗?”

“住。”吕师囊转身,目光坚定,“不但要住,还要住得高调。让汴京城里的人都看看,江南使者,受的是何等礼遇。”

他走到书案前,摊开纸笔,准备给方腊写密报,详细禀报汴京见闻与赵宸的态度。可笔尖落在纸上,却迟迟未能落下。

他想起了今日在宣德殿上,赵宸那句“朕已有后妃,恐委屈了方公爱女”。说这话时,那位华夏王的眼神平静无波,没有丝毫倨傲,也没有半分轻蔑,就像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这种平静,比任何声色俱厉的威胁都让人心惊。

只因只有绝对自信的人,才会有这般从容。

他又想起了进城时一路所见:街角发放粮食的粥棚前,百姓排着整齐的队伍;巷口的义诊医摊,郎中正在为老人诊脉;还有那些穿着青色短衫、挨家挨户宣讲新政的“宣政队”,言语恳切。每一个细节,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座都城,已经换了主人,而新主人……很得人心。

“先生,”随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华夏王今晚设宴,咱们可要带些礼物?”

“去。”吕师囊放下笔,语气斩钉截铁,“不但要去,还要带上厚礼。把咱们从江南带来的那对夜明珠,还有那幅吴道子的真迹,都带上。”

“那可是主上特意赐给您的……”

“现在是我的了。”吕师囊淡淡道,“主上若问起,便说为了江南大业,不得已而为之。”

随从不敢多言,躬身退了下去。

吕师囊重新看向窗外。夕阳西下,金辉洒满汴京城的万千屋瓦,远处皇宫的轮廓在暮色中巍峨耸立,气势恢宏。

他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进京赶考时的情景。那时的汴京,也是这般辉煌,这般令人敬畏。

只是那时坐在皇宫里的,姓赵。

现在,还是姓赵。

“天命……”他喃喃自语,轻轻摇了摇头,眼底满是复杂。

戌时,集英殿。

宴席已然摆开。并非大张旗鼓的国宴,而是精致的小宴,只请了萧何、李靖几位重臣作陪。吕师囊坐在客席首位,面前是整套汝窑青瓷餐具,莹润如玉,桌上菜肴皆是淮扬风味——这是赵宸特意吩咐御厨准备的,为的是照顾江南使者的口味。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活络起来。

“吕先生久在江南,不知可曾尝过汴京的‘莲花鸭签’?”赵宸举箸示意,语气亲和,“这道菜原是宫里的秘方,朕让御厨特意做了,先生尝尝看。”

吕师囊夹了一块送入口中,鸭脂的醇香与莲花的清芬在舌尖交融,滋味确实鲜美,但他心思全然不在饮食上:“谢陛下厚赐。江南虽富,但宫室饮食,终究不及天家气象。”

“天家气象?”赵宸笑了,放下筷子,“不过是些口腹之欲罢了。真正的天家气象,该是百姓安居,仓廪充实,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吕先生觉得,现在的汴京,够不够这个气象?”

这话问得直接,不留半分余地。

吕师囊放下餐具,正襟危坐:“臣入汴京三日,所见所闻,确是秩序井然,民生渐复。陛下治国之才,臣……佩服。”

“那比起江南如何?”赵宸追问,目光灼灼。

“这……”吕师囊迟疑片刻。

“今日是私宴,不必拘礼,但说无妨。”赵宸道。

吕师囊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江南富庶,鱼米之乡,此乃天赐之地。但方公起兵以来,战事不断,赋税日重,百姓……实不如汴京安定。”

这话既夸了江南的地利,又说了实情,还暗指方腊治下不及赵宸,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赵宸点点头,不再追问这个话题,转而谈起诗词歌赋、江南风物。宴席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起来,君臣谈笑风生,仿佛只是寻常文人雅聚。

直到宴罢,众人起身告辞时,赵宸才状似无意地说道:“吕先生难得来汴京,不妨多住些时日。朕已命人将宅邸收拾妥当,先生可安心住下。另外,苏大司农正在推行‘天下仓’新政,先生若有兴趣,可去看看,也给江南做个借鉴。”

吕师囊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躬身行礼:“谢陛下隆恩,臣……恭敬不如从命。”

他心里清楚,这句话才是今晚宴席的真正目的——赵宸要留他,要让他看,要让他想,要让他自己做出选择。

回驿馆的马车上,吕师囊闭目沉思,眉头紧锁。随从低声问道:“先生,华夏王这是什么意思?真要留咱们长住?”

“留是留,但不会强留。”吕师囊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明悟,“他是要让咱们自己看清楚,想明白。”

“看清楚什么?想明白什么?”

“看清楚天下大势,想明白……跟着谁,更有前途。”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窗外,汴京的夜市正热闹非凡,灯笼如繁星点点,人声如潮涌,一派太平景象。

吕师囊忽然想起了方腊那张因为长期焦虑而变得阴郁的脸,想起了汪公老佛等将领的跋扈嚣张,想起了被抄家的那几户士绅绝望的眼神。

然后,又想起了今晚在宴席上,赵宸那双平静却深邃的眼睛,以及这座都城处处透着的生机与安定。

“回府后,”他对随从吩咐道,“把咱们带来的礼物,再加三成。明日……不,后日,我再去求见华夏王,有要事相商。”

“先生,这……”随从面露不解。

“照做便是。”吕师囊重新闭上眼睛,语气坚定,“江南……该换条路了。”

亥时,皇宫御书房。

赵宸独自坐在灯下,面前摊着两份奏报。一份是苏小小关于“天下仓”推进情况的密折,另一份是鱼玄机关于吕师囊最新动向的监视记录。

他先拿起苏小小的折子。

“天下仓”的推进并不顺利。虽然汴京周边已经开始建设第一批粮仓,但地方豪强的抵制远超预期。山东、河北已有七家大户联合抗命,拒绝交出多余存粮,甚至暗中煽动佃户闹事。

苏小小的应对极为果断:调兵镇压,没收田产,首恶斩首,胁从流放。但她在折子末尾写道:“非常之法可解一时之急,不可长治久安。若欲天下归心,须有制度,有律法,有让天下人信服的‘公道’。”

赵宸提笔,在折子上批注:“卿言甚是。朕已命萧何、蒙毅修订《华夏律》,其中《田亩法》《商税法》由卿主笔。三个月内,朕要看到初稿。”

放下朱笔,他拿起鱼玄机的记录。

吕师囊回驿馆后的所有言行,都被绣衣卫详细记录在案。尤其是那句“江南该换条路了”,下面被划了重重的红线。

赵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知道,鱼儿上钩了。吕师囊这样的人,不会轻易背叛,但一旦背叛,必是深思熟虑后的抉择,绝不会轻易反悔。

“传萧何、朱武即刻觐见。”他对外吩咐道。

片刻后,两位尚书令匆匆赶来,神色凝重。

“吕师囊这条线,可以用了。”赵宸开门见山,“但要慢慢用,小心用,不可操之过急。萧卿,你明日去驿馆拜访吕师囊,就以探讨新政为名,探探他的口风。记住,只谈风月,不谈政事,点到即止。”

“臣明白。”萧何点头应下。

“朱卿,江南的情报网要再加紧些。”赵宸看向朱武,“特别是刘光世、张俊这些宋室旧将,他们与方腊本就离心离德,这是咱们的机会。要多与他们联络,许以好处,等待时机。”

“臣已安排妥当。”朱武道,“另外,苏大人在江南的商行传来消息,粮价已涨至四倍,盐价涨了五倍。江南民间怨声载道,不少百姓已经开始逃亡。”

“还不够。”赵宸摇头,眼神锐利,“要让他们痛,痛到忍无可忍,痛到主动起来反抗,才会想换个人坐江山。”

他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夜风吹进书房,带着一丝凉意。夜空繁星点点,一弯新月如钩,清冷的光辉洒在殿檐上。

“知道朕为何不急着打江南吗?”他背对着两人,忽然问道。

萧何与朱武对视一眼,皆未答话,静静等待下文。

“因为时间在朕这边。”赵宸转身,眼中映着烛火,熠熠生辉,“方腊在江南搞‘均贫富’,得罪了士绅;加赋养军,得罪了百姓;猜忌旧将,得罪了部下。这三把火,迟早会烧到他自己身上。而咱们要做的,就是等——等他内部生乱,等他众叛亲离,然后……”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吐出四个字:“传檄而定。”

萧何与朱武肃然拱手:“王上圣明。”

“去吧。”赵宸挥挥手,“记住,下一仗,不在战场上,在人心上。”

两人退下后,书房重归安静。

赵宸独自站在那幅巨大的《华夏疆域图》前,指尖从汴京出发,划过江南的江河湖海,掠过北疆的戈壁草原,最后落在更远的西域、漠北、南疆……

这张图上还有很多空白,等着他去填满。

但他不急。

因为他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而现在,火星已经撒下去了。

只等一阵风来,便可燃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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