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提到我和其他人吗”

    “.”

    简单直接的回答，但偏偏是自己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一直追寻的情报在这里断绝，即便早已习惯类似的事情，戴因也依旧陷入了沉默。

    自从那场背叛发生后，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追寻那五人的过程中遭遇挫折，但这次的结局即便是他也未曾预料。

    五百年前，坎瑞亚的最后一任王「黑王伊尔明」疯狂追寻深渊的力量，行事越来越极端疯狂。

    而在预言所看见的未来中，面对「坎瑞亚必将灭亡」的结果，自己的哥哥维瑟弗尼尔做出劝谏，却被执着于深渊的黑王刺瞎双眼。

    心急之下，他打算带着几位平日里有所来往的好友进宫救人，顺便以此对黑王表达众人的不满。

    打进王宫之后，救援的行动异常顺利，就像是一切因素都不约而同将结果导向成功一般。

    可在最后的最后，面对被自己身旁这位「王子殿下」聚集来的、足以动摇世界根基的海量深渊之力，他们却无一例外，都在自己的面前选择了.

    “.”

    “深渊的力量，当真如此让人着迷？”

    “痴迷于自己控制不了的东西，难道黑王的结局还不能让他们有所警醒。”

    话语之中无法抑制的带上了几分讥讽，在那之后的数百年里，他亲眼看见无数人在被那份意志蛊惑之后，行事变得越来越偏激。

    深渊的力量就像是带毒的蜜糖，偏偏绝大多数人根本没有能力将其中的剧毒析出，

    简单接触之下的确可以变得更强，但倘若被那份力量抓住了心中的欲望，臣服于对方的引导，那终究会在不知不觉间走向欲望的极点，沦为深渊侵蚀世界的工具.

    “.”

    “抱歉，师父救下我之后，除去训练之外，并没有和我提过太多关于他家乡的事情。”

    “我所知道的，只有跟着师父时，在星空里所见的一切。”

    “但无论如何，我有必须超越师父的理由，为此我需要得知他强大的由来与走过的路途，假如你了解什么关于师父的信息”

    能够感知到面前戴因对深渊的敌视，丝柯克并不否认这份力量驾驭起来有诸多凶险，

    虽然她如今就连自身的四肢都已经被深渊力量拟态的肢体替代，但如果她不继续向前的话

    “.”

    “必须要超越苏尔特洛奇.他又向你传达了什么歪理邪说？”

    抬起头来，从刚刚的遗憾情绪中脱离，戴因斯雷布很清楚变成了这个样子之后，他最不缺乏的就是时间以及合适的契机。

    他的探寻总不会一直失败，既然了解不到其他人的情报，那至少看一看苏尔特洛奇最近在做什么也好。

    “.”

    微微沉默，白发的少女看着面前这位自己师父的“老朋友”，

    就像是在迟疑着什么一样，丝柯克停顿许久之后，才最终开口：

    “——驱使生灵变强的最初动力是深入骨髓的恐惧，这是师父教给我的第一个道理。”

    “师父在星海之中战胜了太多强大的敌人，无论是汇聚了亿万生灵信仰的神明、还是集结一个恒星系资源铸就的决战兵器，这些全都无法让他使出全力。”

    “他将不同世界的强者视作他变强的食粮，击败对方就是将他们的过往与历史「吃掉」，以此获取更进一步的营养。”

    “.我不知道最初的状况怎么样，但在旅行了许久之后，据师父所说，如今已经连能够勉强入口的食物都难以追寻。”

    “所以，从我开始，师父慢慢培养了许多「弟子」，他把这种行为称做种下食粮的种子，以期在未来的某一天进行收获。”

    “.”

    “所以，他是这样跟你说的？他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来杀死你？”

    微微停顿，对于苏尔特洛奇如今强大到了何种地步没有实感，戴因的记忆仍旧停留在他彼时因迫害而留下肢体残疾。

    莫名觉得这样闻所未闻的说法对于那个以行事古怪著称的家伙而言，竟然并不让人觉得有多么意外。

    虽然戴因觉得这种说法就像是他时常摆在嘴中的道理一样，听听就可以了，完全不值得信任。

    “.”

    “不，师父并没有用杀死我来作为威胁。”

    白发的少女摇了摇头，面上的表情依旧平静：

    “他说过，他会夺走我所剩的一切，他给予我的、我自己找到的、身旁与我无关的倘若我变强的速度不能让他满意，他会将这一切通通毁灭。”

    “.”

    以一种早就已经接受了的语气将这段话说出，丝柯克很清楚师父并不是在骗她。

    她在星海间旅行的过程中，早已亲眼见证了被师父直接或间接毁灭的众多世界，

    无论五百年前是什么样子，但深渊里的时间流速远超外界，在离开了提瓦特之后，如此漫长的时间里，师父或许和面前之人记忆里的形象有了不小的差别

    “.”

    “毁灭一切？也包括他的故乡.？”

    “哼，这就是他离开之后得到的感悟？”

    “.”

    “先是维瑟弗尼尔，然后又是他，如果他真的变成了这个样子，那我认识的那个家伙或许早就已经死了。”

    言语之间带上了极为明显的情绪，

    就像是在五百年前进宫救人的那次行动一样，戴因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昔日熟悉的人，似乎在某一刹那变成了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存在。

    根据对方这位弟子的说法，苏尔特洛奇如今是很强没错，或许强到了一个自己无法触及的地步。

    但无论如何，假如他这个昔日从提瓦特走出去的家伙再次回来是要毁灭这里，那他将要面临的阻力可不仅仅是自己。

    “.”

    “.我很确信师父并不是在开玩笑，就算我尽可能的避免与一切不必要的人产生联系，但这对师父来说或许毫无意义。”

    感受到了对方的情绪，丝柯克摇了摇头，接着开口说道：

    “这片世界作为师父的故乡有着诸多隐秘，但我在这里旅行了数百年，也依旧没有参透师父如此强大的理由。”

    “明明世界外围的屏障格外坚固，但世界内部的绝大多数个体与师父之间的差距，甚至大过巨人与蝼蚁。”

    “我的力量还远远不足，独自一人变强的效率也极低，但即便没有我与此处边界管理者的约定，值得寻访的强者也寥寥无几，除去.”

    她要找的是师父那种超越性的强者，是那种与周边格格不入，一眼就能辨别出身为异类的个体。

    这片小小的世界曾经走出过师父那般为整片宇宙带去恐怖的「寰宇灾劫」，虽然概率极低，但或许还能诞生出近似的存在。

    倘若能够观察到那种存在变强的过程与方法，自己应该也能够从中学习.

    “.”

    “呵，除去.？那我大概知道你想找的是谁。”

    “苏尔特洛奇倘若真的和你说的那样，那他的敌人可没有那么好对付。”

    不再为这种多余的事情烦恼，发现曾经自以为的朋友和他了解的或许完全不一样后，戴因的心情十分复杂。

    看着面前特意来到稻妻，很显然想跟自己打听一下此处深渊力量来源的丝柯克，

    很清楚那同样也是一个远强于他人的异类，戴因摇了摇头，决定将问题留给其他人：

    “——我提供不了什么变强的秘籍，苏尔特洛奇的过往并不复杂，没有什么你想知道的东西。”

    “虽然在我的理解之中，你不可能从那位身上学到任何东西，

    但如果这样你依旧想去的话，鉴于苏尔特洛奇想要威胁这片属于对方的世界，他或许会有兴趣见见你。”

    异类之所以为异类，就是因为即便把他们变强的过程摆给其他人看，他人也无法将其复刻。

    苏尔特洛奇是那样，伪装成神明的那一位同样如此。

    很确信这里的对话完全逃不开对方的监测，自己身边的空也会将相关的情报报告回去，

    但能够如愿以偿见面是一回事考虑到那一位非同寻常的变强速度，戴因斯雷布很好奇丝柯克究竟能从对方身上学到什么东西。

    “.”

    “最后一个问题，这是替我身边这位老朋友问的，

    就当是他之后帮你引荐强者的报酬，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

    “.如果是我能够回答的。”

    丝柯克点了点头，做好了迎接刁难或者考验的准备。

    “.”

    “——你为什么要追着那位旅行者，也就是他的妹妹？”

    “作为一个行径和你差不多的家伙，见到有人做着和自己相同的事情，他可是担心的很。”

    空：“.”

    回头瞥了两眼一旁的戴因，空觉得虽然问题的主体没什么毛病，但这个问法显然是在针对自己。

    “.为什么要追着那位旅行者？”

    “我没有什么恶意，答案也并不复杂。”

    丝柯克摇了摇头，面上的表情虽然依旧没有变化，但语气中却多了几分波动：

    “我一直认为，飘落的叶子就算不是来自同一棵树，相遇时也会产生些许亲近之情。”

    “她同样来自于世界之外，远离了自己的故乡，但她的生活和我完全不一样，我只是对她有些好奇。”

    自己并不能算得上是「降临者」，因为自己进入提瓦特时，是由师父出手帮忙打破的边界。

    但「降临者」往往意味着为世界带来改变者，可根据她的观察，对方心中的愿望，却仿佛只是很普通的旅行与生活。

    这次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接下了一个对自己来说完全没有好处的任务，然后为了朋友尽心尽力，并且最终以奇迹一般的完美结局收尾。

    也正是因为目睹这一切时，自己的心中产生了些许情绪波动，她才会露出破绽，被此处的两人觉察

    “呼…吃得好饱，完全满足了.”

    “没想到绫华的母亲厨艺居然这么出色，而且还十分热情.”

    花见坂入口处，传送锚点。

    并不知晓之前在行动时自己的身后究竟跟着多少人，任务完美落幕的荧和派蒙，堪称是被整个神里府热情招待了一番。

    虽说在天守阁的时候，母子重逢的场景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人感动，

    但在到了神里屋敷之后，平日里一直挂着一副公式性微笑的绫人，就连笑容都肉眼可见的真诚了许多

    “.嘿嘿，托马、绫人、绫华、还有神子，这次真的得到了好多的感谢呢，真的多亏了林枫学者提供的道具。”

    “虽然后面出手的神明好像不是我们认识的神明，但一定是派蒙向导的幸运发挥了作用，结果竟然比我们原本想象的还要完美！”

    自从绫华母亲的灵魂消散之后又被重新聚集回来，那截树枝似乎就发生了什么变化，

    现在对方可以依靠这件道具暂时性的凝聚形体，也正是因为如此，刚刚她们才能吃上对方亲手做的饭

    “——呼，走吧，这下应该彻底没有什么委托需要我们做了，先带上一些礼物，去甜品店那边道个谢好了。”

    “绫华他们还好说，没想到就连神子都会因为这件事对我们表达感谢。”

    “虽然她和绫华母亲谈到一半就被绫人带出去了，但应该不影响我们在那之前收到的谢礼.”

    也不知道神子究竟是跑过去谈了些什么，但派蒙觉得人刚刚复活，大概率只是一些叙旧之类的东西。

    总不可能天守阁又缺人了，所以连还没完全活过来的死人也要拉回去.

    “.”

    “额，应该不会吧，神子抓人好像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摇了摇头，将脑海之中自己代入绫华母亲视角之后的地狱绘图甩了出去，

    派蒙看着手中两张画着粉色小梦貘的邀请函，有些感慨竟然还有这种意外收获：

    “唔，秋沙钱汤温泉特级邀请函，凭此可以享受每周一次免费服务，还提供免费甜点心。”

    “虽然绫华无论怎么邀请都不一起去，但派蒙可是很久之前就想”

    “.”

    “欸？那边甜品店门前的是谁？刚刚是不是闪过去了一个白色头发的人影？”

    “是派蒙看错了吗？为什么感觉对方突然变成了两个，还有一个是小孩子.”

    带着礼物走到了甜品店的附近，莫名觉得刚刚进去的人好像在某一刻突然分成了两份，

    十分怀疑是自己最近因为处理委托太累所以眼花了，派蒙决定等回去之后就多吃点东西犒劳犒劳自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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