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你有走私战马的门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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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你有走私战马的门路吗?
此事在耶律隆绪看来,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
人嘴两张皮。
可大可小的去说。
待到萧褥斤也气冲冲的走了之后,耶律长寿只是给父皇行礼,也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她们母女一个比一个的不省心。」
耶律隆绪脸上也有愠怒之色。
萧菩萨哥面带歉意的道:「陛下,此事还是怪我,欠考虑了,才会有方才的事情发生。」
「此事如何能怪你?」
耶律隆绪拽过萧菩萨哥安慰道:「就算是那宋煊在这里,他都处理不好这种事的。」
「哦?」萧菩萨哥有些好奇:「为何?」
「朕听闻中原有句古话,叫做清官难断家务事。」
耶律宗真一直都没有言语。
他也觉得父皇对于萧啜不过于宽容了。
「父皇,此处也没有别人,儿子说句公道话。」
「不用多说,你说了这句话,就代表说的不是公道话了。」
耶律隆绪直接让儿子闭嘴。
萧菩萨哥也知道陛下完全是为了她将来考虑。
龙骨之事虽然进行的如火如荼,但什么时候能寻到,还是未知数呢。
耶律宗真一下子就被噎到不知所措,他只能选择站起身来告退,他也想要去外面转一转。
但是被耶律隆绪叫住了,他要再打探一二宋煊的事,以及让皇后代替自己去探望一下女婿大力秋。
无论如何,作为皇帝的关心和爱护要及时的送到。
对于他也有一个交代。
待到没有人之后,耶律隆绪双手背后:「你也觉得朕对萧啜不判罚判的轻了?」
「儿臣不敢多言,父皇自有考虑。」
「你说实话。」
「是的。」耶律宗真连连点头:「父皇判的太轻了,若是此风不好好刹住,将来有人想要谋害皇帝也未可知也。」
「你还是太嫩了。」
耶律隆绪又教导儿子道:「纵然我大契丹吞并了渤海国,但是辽西、辽东依旧是渤海人占据了大片的土地。」
「朕夺去了萧啜不的官职,你的八姐夫大力秋又主动请缨前往辽东替朕寻找龙骨。」
「他若是想要报仇,自会亲自动手的,总比你我动手强。」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因为他就要让另一个家族对咱们皇室离心离德吗?」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当皇帝的不是为了什么公平,而是为了稳定。」
「公平是那些汉臣嘴里追求的东西,他们都不能做到绝对的公平,更何况咱们契丹人呢?」
「你当了皇帝也不要想著什么公平,那都是在粉饰太平,天底下怎么可能真有公平之事呢?」
「那些牧民生来就是低贱之辈,而我们生来就是皇族,你能弥补这种公平吗?」
耶律宗真的嘴巴下意识的张大。
他当真没有想到如此操作会有这么多层。
耶律宗真本以为当个皇帝,众人都会听自己的话,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毕竟他爹就是这种操作,让耶律宗真觉得当皇帝也挺容易的。
可是随著他爹总是找机会教导他,让耶律宗真认为原来当皇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若是你八姐夫他胆小怯懦不敢亲自动手,可朕已经给过他机会了,将来后悔他可就别怪朕了。」
耶律隆绪轻笑一声:「虽然你祖父已经确定了我大契丹皇位继承不会再出现叛乱,可我们手里若是没有掌控军队,那些制度就是个屁,旁人不会乖乖听你这个皇帝的话的。」
「父皇,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耶律宗真连连点头,他本以为宋煊那种汉臣极为聪慧,没想到他爹也不差。
「谋事者,不要只求一时的痛快,眼光更是往长远去看。」
耶律隆绪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要多想,多看,多与旁人交流,而不是闭门造车,靠著自己一个人想主意,就能解决天下所有事。」
「你还有许多臣子,要驱使他们为你做事,在他们为你做事的时候,也要允许他们留出为自己做事的机会。」
「那我明白了。」
耶律宗真心中有些感悟。
耶律隆绪看著走出去的儿子,他也是有些感慨,但愿儿子将来真能够明白过来。
大宋使馆内。
宋煊依旧在泡著温泉,选择休息一会。
刘从德在另外一旁:「十二哥儿,明日那帮和尚他们要去寺庙开什么水陆大会,你去不去凑热闹,据说契丹人的白塔寺可是要比大相国寺还要奢华。」
「不去。」
宋煊轻微摇头:「我对这些什么和尚没什么兴趣,若是随咱们来的这帮和尚胜了还算是长脸,若是他们输了,那就别跟我说话了。」
「那十二哥儿你把他们带进契丹来,就是想要让他们切磋一下辩经的本事吗?
」
「当然了,我就是想要瞧瞧是契丹人的和尚厉害点,还是中原的和尚厉害点。」
宋煊脸上带著笑意:「也不知道西北的那些和尚们有没有辩经的本事,我倒是想要看他们切磋一二,主要也是为了看热闹。」
「看热闹?」
刘从德有些诧异,和尚有什么热闹可看的?
「当然要看热闹了,此事你不要往外说。」
「那自然,整个东京城谁不知道我刘大郎才是最守口如瓶的那个。」
「我从皇宫里得了什么宝贝,从来都不往外说,我只自己亲自清点入册,从不假手他人。」
「现在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手里有多少件好宝贝!」
说到这里,刘从德极为得意。
有些人喜欢权,有些人喜欢色,但是刘从德喜欢财,特别喜欢钱财入帐的那种爽感。
宋煊轻微咳嗽一声:「其实我从无忧洞查抄出一批佛骨舍利,若是我大宋这群和尚能够辩论胜利,大宋多出一些佛骨舍利,让他们请回来修缮寺庙供奉,那也是正常之事啊。」
刘从德瞪大了眼睛,他知道佛骨舍利的事!
樊楼拍卖会只是偶尔出现,所以变得极为珍稀。
毕竟琉璃那种珍品,实在是世间难寻,可是佛骨舍利烧一烧和尚的真身,兴许一次就能出现好几块。
那么多和尚都说自己得道了,那留下的佛骨必然会受到追捧。
怪不得宋煊他要带来一些和尚辩经,需要他们辩论赢了,手中的佛骨舍利才好出手。
「十二哥儿,你真是深藏不露啊,怪不得要带著一帮和尚来契丹见世面,他们还都对你感恩戴德的!」
刘从德拍著水面忍不住大笑起来:「今后你若是还能从无忧洞里挖出一些宝贝来,可不要忘了兄弟我啊,毕竟咱们的拍卖会名气还是要打出去的。」
如此说辞,刘从德是相信的。
按照他的理解,无忧洞存在的时间,可是要比大宋还要长。
只不过形成规模做大,还是在真宗朝时期。
「哎,我给他们扬名的机会。」宋煊轻笑一声:「他们也要给我带来一些利益才行,毕竟羊毛这种买卖真是赔钱的。」
「我总不能把那么多契丹人买琉璃宝贝的钱给随便败了,若是还能再从无忧洞手里搞一件琉璃宝贝就更好了。」
刘从德连连点头:「十二哥儿,我以前小看无忧洞的那些贼子了,从来没见过他们在拍卖会上拿出这等好东西来。」
「那必然。」
宋煊当然不会和盘托出是自己留下一部分无忧洞的人,就是假借他们的名义来往外产出一些高价值的物品。
「若是他们过于张扬,就算以前的开封县知县没本事,可是那些掌控士卒的将军们,他们愿不愿意为百万贯的财富动心呐?」
「对对对。」
刘从德连连点头:「那无忧洞的洞主传闻是神龙见尾不见首,就算是内部人都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
「光是抓住一个堂主就得到这么多好东西,十二哥儿抓住那洞主,指不定能爆出什么好宝贝呢!」
「哈哈哈。」宋煊也是忍不住附和道:「不错,等此番回去之后,定然要好好的盘一盘这些无忧洞贼子的道,争取再抓一两个堂主。」
「宋状元?」
门外响起敲门声:「我是刘六啊,方便进来吗?」
宋煊他们二人迅速结束对话,不再提东京城的事。
「进。」
耶律庶成这才推开门,他可不跟大长公主似的,直接推门而入。
至少该有的尊重,他还是有的。
「宋状元,我听闻了投毒案,立马就赶来见你。」
耶律庶成坐在一旁颇为激动的道:「看样子是有人想要谋害你,那大力秋不过是个替罪羊,你最好不要总是出门,给其余人下手的机会了。」
「多谢。」宋煊先是道谢,又极为认同的道:「你说的对,你们契丹人估摸有不少对我都不怀好意之人。」
「只不过至今我都没有想清楚,这股子敌意到底是来自哪里?」
「当然是大长公主了。」
耶律庶成见宋煊是当局者迷:「大长公主的地位在哪里摆著你,而你与她之间的情事整个中京城都传遍了。」
「纵然我相信你们之间是清白的,可是那些人怎么可能会相信呢?」
「本来他们都是内部竞争,突然来了你这么一个外人,而且还得手了。」
「他们自然会摒弃前嫌,共同来对付你啊!」
宋煊啧了一声:「倒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他们都没想过我与你们大长公主成不了这种事吗?」
「你真以为他们有那个脑子想?」
耶律庶成认为宋煊平日里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在这种事上犯糊涂呢!
「你们汉人擅长用阴谋诡计,你觉得我们契丹人善于玩这种手段吗?」
宋煊呃呃呃了好几声,他看向另外一个池子的刘从德:「刘大郎,你觉得刘六他说的对吗?」
刘从德也是思考了一会:「十二哥儿,咱们不如刘六了解契丹人,兴许他说的是对的。」
耶律庶成一听自己的话得到附和,更加得意:「宋状元,虽然我们契丹人仰慕中原文化,甚至都要学习,可实际上像我这样的人在契丹实在是太少了。」
「他们大多都是喜欢靠拳脚解决问题,就萧啜不这样懂得用脑子的人,可实在是太少了,大多数人都是莽夫。」
「所以你这种聪明人,是无法理解莽夫的下一步是怎么想的。」
「故而我劝你少接触那些契丹人,毕竟能听得懂汉话的契丹人,依旧是少数人。」
耶律庶成指了指城外:「就算是中京城外的那些牧民,他们能有几个人会说汉语的?」
宋煊轻微颔首:「确实如此,今后我尽量减少出行。」
「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外出,定会提前派人去寻你,咱们结伴而出,免得因为一些风俗习惯,造成了双方冲突。」
「对喽!」
耶律庶成太喜欢宋煊如此上道了,忍不住拍巴掌了。
他此行前来的目的,就是要做实宋煊在契丹的口舌。
唯有如此,耶律庶成觉得自己今后才能走的更远一些。
反正宋辽之间不会再出现战事,那联系的越来越紧密,实在是太正常了。
耶律庶成愿意成为顶替吕德懋那种使者,游走在宋辽之间,最重要的是他也喜欢中原文化。
根据他在东京城的了解,宋煊在百姓眼里名声好,在百官眼里能力强。
再加上他有连中三元中的这种进士资历,将来定然能够位极人臣。
而等宋煊位极人臣之后,必然会颁布一些宋朝的政策,对辽之事是耶律庶成关心的。
所以他是想要与宋煊紧密联系,至少能帮助他在大辽朝堂站稳脚跟。
耶律庶成也不愿意只当一个为皇帝写诗赋的文人,他也有政治抱负,也想要往上爬。
在契丹朝堂内,有没有什么文学素养一丁点都不重要。
唯有获取皇帝的信任,才是最为重要的。
宋煊洗了下脸,掩盖自己嘴角的笑容。
他何尝不知道耶律庶成的心思呢?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纯正的友谊,他是相信的。
但是在两国之间,还有两个民族对抗的氛围下,双方有纯正的友谊,宋煊是不相信的。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嘴角的笑容敛去,而是继续询问:「刘六,你觉得除了萧啜不,还有其余人会害我吗?」
听到宋煊的询问,耶律庶成认真地思考了一会:「那得看萧啜不如何被陛下惩处。」
宋煊轻微颔首:「那你认为你们契丹皇帝会如何惩处他,是巴掌高高扬起,轻轻放下,还是直接杀了他?」
耶律庶成脸上带著纠结之色,他确实比宋煊更加了解契丹人的一些关系。
能被选为驸马的,那能是等闲之辈吗?
就算是前马,那也是家族有实力的。
「宋状元,第二种我觉得不大可能。」
耶律庶成轻微摇头道:「毕竟他是皇后的族人,不看僧面还是要看佛面的,我估摸就是罢官夺职,先给你们宋人一个交代,安抚住渤海人大力秋。」
「那乌古邻必然是此案的主谋,用她一个奴仆的命来堵嘴。」
「至于等你们走后,大力秋驸马身体病好之后,萧啜不会多久被重新任命,我就不好猜测时间了。」
「嗯,还是得刘六,分析的有理有据,纵然是我也没想到这种结果。」
宋煊伸手指了指耶律庶成:「刘大郎,你想要在中京城做什么买卖,莫不如就找刘六的家里人帮你操持一下。」
「如此一来,兴许将来买卖真的成了,也能互惠互利。」
耶律庶成眼睛一下就亮了,他可愿意跟刘从德搭上关系,奈何一直都没有什么机会。
今日听到宋煊这般拉扯,只要不是像宋煊那样干赔钱的弄羊毛买卖,他必须要给刘从德安排满意喽。
另一个水池子当中的刘从德用温泉水洗了洗脸:「十二哥儿,我觉得除非走私契丹人的战马,否则正常买卖根本就没有什么能挣大钱的。」
耶律庶成闻言嘴角止不住的抽抽了几下。
刘从德不愧是大宋皇太后的侄儿,上来就要干违法乱纪的事。
寻常小买卖他看不上眼。
耶律庶成心中暗叹一口气,还不如跟著宋煊一起倒卖那赔钱的羊毛生意呢。
至少不违反大契丹的律法啊!
别的事好说,就是向大宋走私战马这件事,是一条红线,真不好触碰的。
宋煊瞧著耶律庶成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刘大郎,你上来就整如此高难度的生意,刘六他就是一个文人,哪有那种胆子啊!」
「十二哥儿也是文人啊。」
刘从德大为不解的道:「我还以为契丹的文人胆子也颇大呢。」
「你太为难他了。」
宋煊哈哈笑了几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刺激耶律庶成:「可不是谁都有胆量跟我一样喜欢刺激的生活。」
耶律庶成装作温泉屋子里温度太高,所以用衣袖擦汗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确实没胆量帮助刘从德操持走私军马的生意,虽然他也姓耶律,可不是太祖的子孙,而是背叛过太祖的兄弟们的子嗣。
若是耶律庶成犯了萧啜不的错,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不能姓耶律这个姓了。
「那没什么意思。」
刘从德可是清楚的知道,唯有律法越不干什么买卖他越干,才能越赚钱。
要不然都不够费心思的,距离契丹如此远做这种长线买卖。
「总不能让我跟十二哥儿一样,也搞那种没有人要的羊毛买卖吧?」
刘从德脸上带著为难之色:「那灾民也就一波,羊毛用完了,也就无所谓了。」
「十二哥儿,咱们囤积那么多羊毛,难不成还要盼望著大宋年年都闹灾荒,这不好吧?」
「如今年年闹灾祸,实属正常,唯有把黄河修好了,灾祸会少一点。」
宋煊始终觉得黄河是悬在东京城百万百姓头上的一把利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砍下来呢。
毕竟东京城相对于黄河真是一片洼地,一旦下点大雨,黄河就得肘击宋人,没怎么安歇过。
虽然刘从德以前是从黄河发大水的修复工程上捞过钱,但是被宋煊一通教育,以及梦见水鬼索命之事后。
他就觉得宋煊说的对,立马就把贪污的钱还给朝廷了。
赚穷鬼的钱著实没意思,还要被穷鬼在梦里追著讨要。
著实不划算。
现在来了契丹,刘从德瞧见了契丹贵族们挥金如土的生活,以及那些契丹和尚的奢华寺庙。
若是他也能像宋煊那样从无忧洞搜罗出一些「佛骨舍利」卖给契丹人也行。
奈何这种操作,唯有宋煊成功过,况且佛骨舍利能有多少啊?
不是个长久买卖,刘从德也只是羡慕一下。
宋辽双方,唯有走私更赚钱,刘从德又开口道:「刘六,你有没有认识胆子略大的人,帮忙引荐一二?」
耶律庶成一下子就被问住了,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走私这条路。
但是他知道宋辽之间是有走私这条路的。
大概是被燕云十六州的汉人世家大族所把控。
具体的耶律庶成也不知道,人家也不会跟他分享这种事的。
「此事我还需要好好找一找人才行。」
耶律庶成擦干净自己脸上的热汗:「主要是我以前没有官职,也不认识几个人。」
「突然之间,著实是难以给予刘副使肯定的回复。」
「那你多费心吧。」宋煊给了台阶下:「毕竟小买卖刘大郎他看不上的。」
「一定,一定。」
「对了。」宋煊又假装问了一句:「大长公主第一个前夫哥是皇后的侄儿,第二,第三个都是皇妃的侄儿。」
「我听闻皇后没有亲生儿子,是过继皇妃来的,此事一出,你觉得皇妃会不会趁机发难啊?」
耶律庶成不知道宋煊哪里得来的消息,但是问的却是有些不对劲。
「宋状元,这种宫廷之事,我哪里能清楚呢?」
「那就是真了。」
听到宋煊如此判断,耶律庶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险些都忘了眼前这个人是何等的聪慧之人,怎么可能会瞒得过他?
一想到这里,耶律庶成也是轻微咳嗽了一声:「宋状元见谅,我虽然也出身皇族,但关系还是较远的,在陛下面前也说不上什么话,还是仗著你的关系有过详谈的待遇。」
「宫里的事虽然大家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毕竟你是宋人,我是契丹人,有些话不能从我嘴里说给你听。」
「毕竟隔墙有耳,不可不防啊。」
「照你这么说。」宋煊指了指外面:「难不成你们契丹人还有专门盯著我们的暗探?」
「我认为是有的。」耶律庶成也没有不承认:「在东京城,我们也是有这种待遇的,只是宋状元作为开封府知县,没有感受过被人跟踪之事。」
「那可不一定。」
宋煊哈哈笑了几声:「毕竟我在东京城结仇的人也有不少,就是不清楚有多少人跟过我,好在我每次出门都是前呼后拥,防范意识极强。」
耶律庶成站起身来,猛的打开屋门,向外张望,当作热坏了的模样。
随后他又关上房门,退去衣物,去了另外一个池子,宛如当初宋煊他们第一日到达使馆内一样。
「宋状元,实不相瞒,我是有些担忧我大契丹的后宫会发生动乱。」
「不用过于担忧,正如你所说的,你还是靠我能跟你们契丹皇帝接上话茬,他们再怎么动乱,也碍不著你的事。」
耶律庶成以前担忧的心,一下子就被宋煊给解开了。
「当真?」
「当真,除非你主动进入权力斗争的漩涡,想要给谁当马前卒,获取更多的好处。」
「不不不。」耶律庶成连连摆手:「我没那个胆子的,我现在还需要仔细在官场沉淀一二,方能不被人给坑了」
门「虽然契丹人仗著世袭关系为官都是莽夫行为,可朝中的汉臣也不在少数。」
「他们太爱动脑子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我得防备他们一些。」
在耶律庶成看来,他作为一个契丹人,就是抢了那些汉人的生态位。
难免会被他们所针对的。
「你们这些汉人可是胆大心狠,他们可非常有胆略想要插手宫廷斗争,要争相效仿韩德让,以此来让整个家族成为燕云之地新的世家大族。」
「韩德让的路子?」
宋煊眯著眼思考了一会:「看样子他成功的路子是可以走的通,自然有人愿意争相效仿,就如同我大宋鼓励学子考取进士一个样。」
「是啊。」耶律庶成也是咳嗽了一声:「依照宋状元的判断,你觉得若是我大契丹的皇帝一旦故去,皇后与皇妃之间会有冲突吗?」
「不了解。」
宋煊直接中断这个话题,不是他不相信耶律庶成,是不相信耶律庶成的那个脑子。
他把什么都复印到脑子里去,然后原封不动的讲出来。
宋煊可不想给他分析这种事,尤其是他嘴好像也不是很把门。
「此事该去问你爹,他比你政治经验丰富。」
宋煊指了指自己:「我们都是外人,怎么可能真正了解你们契丹内部的争斗呢?」
「宋状元,我素来相信你的判断,你觉得?」
「我觉得?」
宋煊直接把话题扔给刘从德:「刘大郎,你觉得呢?」
「我觉得最好动乱一二,这样我就有机会干走私马匹生意的机会了。
「嗯,那我也赞成。」
宋煊轻笑一声:「到时候卖给东京城的那些富贵人家,他们也缺乏好马拉车充当排面。」
「对对对。」刘从德哈哈大笑:「若是卖给朝廷,我就怕枢密院的那帮人不肯给我高价。」
宋煊他们两个插科打挥把这件事给略过去了。
耶律庶成得了消息,同样看热闹的萧海里也没想到萧啜不,他会如此快地行动。
「萧啜不他一个瘸腿的人,怎么如此胆大包天的?」
他在帐篷里走来走去,一时间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来。
这下子好了。
萧啜不如此激进,那陛下必然会好好安排自己以及萧胡睹了。
虽然这些事都是萧啜不搞出来的统战价值,但萧海里一丁点都不会感激他的。
「狠~」
萧胡睹说完后一时间有些发蒙,又吐出一个字:「死?」
「不大可能。」
萧海里止住脚步:「毕竟他是皇后的侄儿,陛下对皇后用情至深,兴许会看在皇后的面子上绕过他一次。」
「就是不知道我们两个能不能从这件事当中受益?」
听到这话,萧胡睹眼里尽是糊涂之色。
他觉得自己不受到萧啜不的牵连,就已经很不错了。
「为,为,为何?」
「你不懂。」萧海里嘿嘿的笑著:「就等著看萧啜不什么惩罚吧,无论怎么讲,都是因为大长公主的事。」
「哦,哦,哦。」
萧胡睹依旧不明白,但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卫慕山喜听著两个女人的描述,眼里也是露出惊奇之色。
「竟然会发生如此之事?」
「想不到啊,想不到。」
咩迷乞遇脸上带著笑意:「那宋煊竟然能卷入如此祸事当中。」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没藏讹庞嗤笑一声:「那些宋人什么事都没发生,制造宋辽之间裂缝多好的机会,结果就这么散了。」
「确实。」野利遇乞脸上也都是惋惜之色:「宋辽若是因此发生裂缝,对于我大夏是最好不过的,而且鹬蚌相争,我等党项人便会从中得利。」
「可惜,替死鬼成了那渤海驸马大力秋。」
「如今渤海人一直臣服于契丹,他们哪有什么本事搞叛乱呢,还不容毒死几个高丽的使者来的好呢。」
毕竟高丽也跟他们大夏一样,明著暗著都开始反对契丹人的统治了。
当然高丽他们除了想要独立自主之外,更想要与宋人建立更为亲密的关系。
因为他们也想要从宋人那里获取更多的好处,哪像契丹人一丁点大国风范都没有,尽让高丽人上贡。
如今辽东等地也布置了兵马,就是防止高丽人过于跳脱,不服王化。
咩迷乞遇眉头一挑:「若是让那渤海人大力秋去报复宋煊,如何?」
「这怎么可能?」野利乌芝坐在椅子上:「那宋煊好歹是大力秋的救命恩人,怎么可能会报复他呢?」
「话是这么说,可宋煊治病救人用的是粪水啊!」
咩迷乞遇摸著山羊胡须摇头笑道:「老夫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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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力秋乃是渤海人王室子孙,虽说官职不高,但自幼也是衣食富贵,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能行吗?」没藏月柔也摇头道:「我们都没有接触过大力秋,万一他没有那份心思,反倒把我们给供出去?」
「嗯,我妹妹说的在理。」
没藏讹庞拍了拍椅子:「此事还需要去探望一下大力秋的口风,再做具体的打算。」
「契丹人的大长公主第一个前夫做了事,那后面两个若是继续搞事,对于我们就更有利了。
「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萧啜不被杀了,那我们就别想继续靠著契丹人内斗给宋人使坏了,真得到我们出手想法子让宋人与契丹人发生矛盾。」
卫慕山喜摇摇头:「你们说的都太远了,我们此番最重要的任务是求亲,什么事都要排在此事后面。」
「若是求亲的事情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搞糟了,那咱们回去有什么面目去见大夏王?」
他们都迫切的想要挑起宋辽之间的战事,方便他们大夏左右逢源。
但是卫慕山喜却清楚的知道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几个人被卫慕山喜的话给拉回了现实当中,这件事确实是他们最重要的事。
没藏讹庞认为虽然宋煊与契丹皇帝耶律隆绪之间的密谈,无人知晓。
可他们万一达成了一致的自的,共同对付大夏,求亲之事定然不成的。
就好比自己等人想要挑起宋辽对抗,那宋煊何尝不会再背地里让契丹的皇帝共同针对西夏人呢?
所以没藏讹庞心里就十分看不上卫慕山喜,此人鼠目寸光,一丁点本事都没有,窃据高位。
若是大夏今后都是他这样的人,那还怎么成为一方帝国,不惧宋辽?
要不是自己就这么一个妹子,那也要送到李元昊的床上去,同样成为外戚,定然不会让卫慕山喜这样的货色成为主使。
但此事的没藏讹庞脸上还是带著笑,嘴里说著正使考虑的全面,就是不知道契丹皇帝什么时候召见咱们。
毕竟咱们也来了许多时日。
宋人卖给契丹人那件价值百万贯的宝贝,到底是怎么个稀奇之物?
需要皇帝亲自把控许多事,耗费如此多的准备时间。
众人再次被那件宝贝引过了话题,没有人在意什么中毒之事。
「如此好宝贝,宋人怎么能拱手相让呢?」
卫慕山喜摇摇头:「此事定然有诈,若是能从这件事当中分析出一些端倪,再告诉契丹人的皇帝。」
「耶律隆绪他恼羞成怒,砸了这件宝贝,杀了宋人的使者,才是最可靠的办法。」
宝贝他们谁都没见过。
反正那些见过的契丹人都说是琉璃件,百年难得一遇的。
纯净琉璃之类的,还有海东青的造型。
阳光一照,就跟雨后彩虹似的,各种祥瑞名头加上。
传闻是说的天花乱坠。
但他们这群党项人,谁都没见过!
卫慕山喜这个主意倒是让咩迷乞遇连连点头:「不错,若是这件事成了,咱们就用不著再找什么大力秋迂回去做事,反倒是落人口实。」
没藏讹庞哼笑一声:「你们谁懂琉璃?」
一下子就没有人说话了。
虽然他们掌控了河西走廊,但是经过的商队越来越少,能有琉璃留下,就相当珍贵了。
至于什么纯净琉璃制品,他们听都没听说过。
「无非就是想要说那件琉璃制品是假的。」
没藏讹庞扶著椅子道:「此事在我看来非常不容易,第一便是宋人那里都很少见到这种珍贵的琉璃」
。
「若不是宋煊为了赈济灾民,这件宝贝都不一定会流落到契丹人的手中。」
「第二,既然耶律隆绪他如此喜欢,定然是听不得别人说这件宝贝是一件假的,谁说谁死。」
「第三,今日之事足以证明宋煊是一个有急智之人,他如何能够让你我希望的那种事发生,早就做好了万全应对。」
「兴许他更希望有人能够去反驳是假的,宋煊好让契丹人见识一下这件宝贝是有多珍贵。」
「我们倒是起了相反的作用成了他的垫脚石,我建议不要做这件蠢事,留给其余使者去做。」
「第四,也就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没有人能够证明那件宝贝是宋人伪造的,那便是真的绝世无双的好宝贝!」
所以没藏讹庞觉得还是要从迂回事情上找思路,而不是直接去对抗宋辽双方都十分重视的这件宝贝。
「嗯。」
野利遇乞连连赞同大舅哥的想法:「我们若是想要成功求亲,那必然要在诸多使者面前,使劲的夸赞此件的宝贝,贬低宋人有眼无珠,得不到如此宝贝。」
「如此方能获取契丹皇帝的欢心,求他的事也能顺利一些。」
「对对对。」
野利乌芝赞同她哥的话。
至少他们明面上还是要表示臣服,方能更好的维系辽夏之间的关系。
「既然大家都不懂,那就不要在这件事上费心思了。」
没藏讹庞站起身来:「不如这样,我亲自去拜访一下大力秋,若是他有心,我便顺势催动,若是他没有那份报复的心思,我就刺激刺激他,埋下报复的种子。」
「嗯。」
卫慕山喜点点头,随他去吧,只要不耽误求亲这件事就成。
他现在也不著急得到契丹皇帝的召见,也在找合适的机会求亲。
「咩迷乞遇,你去宋人的使馆见一见宋煊,除了今日之事,也要打探一下那件好宝贝。」
卫慕山喜瞧著站起来的两个人:「正如他们宋人所说的双管齐下,瞧瞧谁的法子更加好用。」
咩迷乞遇与没藏讹庞一起出门。
「没藏讹庞,此事还需要你多费心。」咩迷乞遇轻微的叹息一声:「那宋煊虽然年轻,但是说话滴水不漏,我很难从他这里得到有效的消息。」
「明白。」
没藏讹庞对此非常有信心:「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咩迷乞遇看著没藏讹庞信心十足的离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都没有这种意气风发的心思了。
「宋状元,老夫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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