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渊外风云,故人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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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血马蹄声如闷雷,踏起官道上干燥的黄土,扑面而来。那数名随行护卫,清一色玄色劲装,腰佩制式长刀,眼神锐利如鹰,扫过路边行人时,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与冷漠。他们气息凝练,赫然都是灵海境修为,为首两人更是达到了灵海三重。这般阵仗,护送一辆看似朴素的马车,本身就透着不寻常。
秦绝低着头,侧身站在路边,如同其他被惊扰的普通行人与低阶修士一般,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敬畏与闪避。他刻意压制的气息平稳无波,灰布衣衫沾着些许旅途风尘,毫不起眼。但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精细的刻尺,将那辆黑色马车的每一个细节,烙印在心。
马车通体由一种名为“铁沉木”的异木打造,木质黝黑沉重,可一定程度隔绝神念探查。帘幕是普通的深青色厚布,但边缘以银线绣着细密的云纹,隐约构成一个防御符阵的雏形。车辕上那个残缺龙形玉佩标记,约拇指大小,暗金色,被荆棘般的黑色纹路缠绕,透着一股压抑与警告的意味。这正是三皇子炎无道麾下直属力量——“荆棘卫”的标记!炎无道重伤濒死,其麾下力量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出现在这远离炎京、靠近坠龙渊外围的官道上?是护送重要人物或物品?还是……在搜寻什么?
马蹄声与车轮声迅速接近,又迅速掠过。那数道锐利的目光在秦绝身上稍作停留,或许是因为他过于“普通”且“识趣”,并未发现异常,随即移开。马车没有丝毫停顿,裹挟着烟尘,朝着秦绝来时的方向——坠龙渊更外围的某个区域,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官道拐角。
直到马蹄声彻底远去,官道上其他行人才敢低声议论,脸上犹带惊悸。
“是皇室的荆棘卫!好重的煞气!”
“看方向,是去‘落雁镇’?那边靠近坠龙渊外围,难道又有什么发现?”
“慎言!皇室的事,也是我们能议论的?快走快走!”
人群匆匆散去,心有余悸。
秦绝缓缓直起身,拍了拍肩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目光平静地望向马车消失的方向,又转向远处那座隐约可见的城池轮廓——看规模与距离,应该是南境边陲,靠近坠龙渊的几座大城之一,“临渊城”。
“落雁镇……”他默默记下这个名字。荆棘卫去那里,必然有所图谋。是接应?是搜查?还是与坠龙渊崩塌后的事态有关?炎无道是死是活?皇室对“囚龙”之地的崩塌,对“血煞龙魔”的出现,对“秦绝”这个“搅局者”与“得利者”,又持何种态度?
这些疑问,都需要答案。而获取答案最快的地方,就是前方那座鱼龙混杂、消息灵通的“临渊城”。
他不再停留,混入稀疏的人流,继续朝着临渊城走去。脚步看似不疾不徐,实则每一步都暗合某种韵律,既能节省体力,速度又远超常人。他一边行走,一边继续运转功法,吸收着天地间远不如“玄玉灵府”精纯、却胜在源源不绝的灵气,缓慢恢复着穿行地脉灵络的最后一点消耗,同时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
官道渐宽,行人车马也多了起来。有拖家带口、神色仓皇的普通百姓,显然是受坠龙渊异变波及,从更靠近深渊的区域逃难而来。有风尘仆仆、气息彪悍的佣兵与冒险者,三五成群,低声谈论着深渊异变后的种种传闻与“机遇”。也有身着各色宗门服饰的弟子,行色匆匆,或满脸兴奋,或忧心忡忡。更有一些气息隐晦、独来独往的修士,目光闪烁,显然各怀心思。
秦绝混迹其中,毫不起眼。他将神念压制在极低的程度,只用来捕捉空气中飘散的、关于坠龙渊的零碎话语。
“……听说没?三天前那场大爆炸,整个坠龙渊核心都塌了半边天!霞光都没了,现在那边煞气冲天,空间都不稳,时不时就有乱流和裂缝出现,危险得很!”
“何止!据说当时有好几道恐怖气息从里面冲出来,有皇室的人,有玄天宗、神火门的,好像还有更厉害的人物……个个带伤,狼狈不堪。”
“玄天宗和神火门这次亏大了,死了不少人,连长老都折损了,正发了疯似的在附近搜寻,好像在找一个叫什么……秦绝的散修?”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悬赏高得吓人!死活不论,提供线索也有重赏!据说那小子身上带着从‘囚龙’核心弄出来的重宝!”
“嘘……小声点!皇室好像也在暗中找人,不过没明说。我有个在城主府当差的表兄说,这两天城里来了好几拨生面孔,气息吓人,恐怕都是冲着这事来的……”
“嘿,要我说,那秦绝也是个人物,能从那种绝地活着出来,还惹得两大宗门和皇室一起找他……不过,这风口浪尖,他要是敢露面,怕是死无葬身之地哦……”
“听说黑水泽那边,墨瘴死域附近,前几天爆发过激烈战斗,有墨瘴鬼蚺出没的痕迹,还有不明修士的残骸和血迹,不知道是不是那秦绝……”
“管他呢,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咱们离远点,捡点边角料就行。不过最近临渊城是越来越不太平了,各方牛鬼蛇神都聚过来了……”
零碎的信息,拼凑出坠龙渊崩塌后的大致图景。秦绝心中了然。果然,自己已成为众矢之的。玄天宗、神火门明着悬赏通缉,皇室暗中搜寻,还有其他闻风而动的势力……临渊城,此刻恐怕已成漩涡中心。
不过,从这些议论中,他并未听到关于“血煞龙魔”确切消息的描述,似乎外界对“囚龙”核心最终崩塌的认知,还停留在“遗迹爆炸、宝物出世、各方争夺”的层面,对那恐怖存在的本质与威胁,了解不深。或许,是因为当时在场的洛冰璃、炎无道等人,出于某种考虑,并未完全透露?还是说,那等存在的出现与湮灭,涉及更高层次的秘密,被有意掩盖了?
无论如何,这对他暂时算是个好消息。至少,他需要面对的,主要是贪图“宝物”的追兵,而非恐惧“灾厄”的围剿。
随着靠近城池,官道愈发宽阔,人流也密集起来。远处,一座巍峨的黑色城墙,如同匍匐在大地上的巨兽,轮廓渐渐清晰。城墙高达十余丈,以附近特产的一种“黑罡岩”垒砌而成,泛着金属般的冷硬光泽,表面布满了刀劈斧凿、火焰灼烧的痕迹,显然历经沧桑。城头之上,旌旗招展,甲士林立,戒备森严,比平日多了数倍守军,且气息精悍,显然都是修士。
城门高大,分正门与两侧偏门。正门紧闭,只留两侧偏门供行人车马进出。门口有身穿黑色甲胄的城卫军把守,个个神色冷峻,目光如炬,仔细盘查着每一个入城之人,尤其对独行、面生、气息不俗的修士,更是格外“关照”,有时还会要求出示身份凭证或路引。
临渊城,作为南境边陲抵御坠龙渊威胁、沟通内外的重要枢纽,本就管理严格。如今非常时期,盘查更是严密了数倍。
秦绝排在一支商队后面,缓缓向城门挪动。他早已准备好了一套说辞,以及一份在“玄玉灵府”中,从天机散人遗留杂物里找到的、早已作废多年、但材质特殊、难以仿冒的旧式“散修游历凭证”。以他如今对气息、肌肉、乃至眼神的精确控制,伪装成一个灵海三四重、常年在外冒险、有些收获也受了不少伤的普通中年散修,并非难事。
很快轮到他。
“姓名,来历,入城何事?”一名面容冷硬、灵海二重修为的城卫军校尉,目光如刀,扫视着秦绝,公事公办地问道。
“在下韩立,一介散修,自南荒游历归来,途经此地,补充些物资,稍作休整。”秦绝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疲惫,微微躬身,双手将那份泛黄、边缘破损的旧凭证递上,神态恭敬中带着一丝散修常见的拘谨与小心。
校尉接过凭证,仔细看了看,又抬眼打量秦绝,神念在他身上一扫而过。秦绝体内灵力运转平稳,气息控制在灵海三重,衣衫普通,面带风霜,腰间挂着一个不起眼的低级储物袋,一切都符合一个底层冒险散修的形象。
“灵海三重?实力不错。不过最近城中不太平,奉城主府令,所有入城修士,需登记在册,并告诫不得在城中生事,否则严惩不贷!”校尉将凭证还给秦绝,语气严厉。
“是是是,在下明白,绝不敢生事。”秦绝连连点头,接过凭证,小心收好。
“进去吧。记住,别惹麻烦。”校尉挥挥手,示意放行。
秦绝道了声谢,低头快步走进了城门洞。身后,盘查依旧严格。
穿过幽深的城门洞,喧嚣的人声、各种气味混杂的空气,扑面而来。眼前豁然开朗,一条足以容纳十辆马车并行的宽阔主街,笔直地通向城池深处。街道两旁,楼阁林立,店铺鳞次栉比,幡旗招展。贩卖丹药、兵器、符箓、材料的店铺,酒楼、客栈、赌坊、勾栏,应有尽有。行人摩肩接踵,车水马龙,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呼朋引伴声、车轮马蹄声,交织成一幅繁华而躁动的画卷。
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草药味、酒肉香气,以及修士身上散发的、或强或弱的灵力波动。整体灵气浓度,也比城外浓郁不少,显然城中有聚灵阵法。街道上,除了普通百姓,更多的是携带兵刃、气息各异的修士,三五成群,行色匆匆,彼此之间目光交错,都带着警惕与打量。
秦绝随着人流,缓缓走在主街上,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四周,耳中却在仔细分辨着各种嘈杂声音中有用的信息。
“……‘听雨轩’最新消息,玄天宗将悬赏提高到地阶下品功法一门,外加十万下品灵石!只要那秦绝的人头!”
“神火门也不甘示弱,悬赏一件极品灵器‘赤焰刀’,同样十万灵石!”
“皇室那边没动静,但荆棘卫的人已经进城了,就住在城西的‘悦来居’,深居简出,不知道在等什么。”
“听说昨天有人在黑水泽外围,发现了几具尸体,穿着像是玄天宗的外门弟子,死状极惨,像是被什么毒虫妖兽啃噬过,但又有人为剑伤的痕迹……”
“城主府今天又加强了宵禁,入夜后不得随意走动,违者格杀勿论。据说是有大人物要来。”
“珍宝阁三日后有一场大型拍卖会,据说压轴的是一件从坠龙渊外围新出土的、疑似上古残缺阵盘,引起不少阵法师兴趣……”
“城东‘散修集市’最近来了不少生面孔,卖的东西也稀奇古怪,有些像是刚从坠龙渊里带出来的,不过真假难辨,小心上当……”
信息繁杂,但都围绕着坠龙渊、悬赏、各方势力,以及因此带来的紧张与机遇。
秦绝心中大致有了数。他需要找个地方落脚,打探更详细、更隐秘的消息,尤其是关于皇室动向、洛冰璃下落、以及……离开南境的途径。临渊城是交通枢纽,通往南境腹地、中州,甚至其他地域的飞舟、车队,都会在此停靠、补给。
他没有选择那些看起来豪华、但耳目众多的知名客栈,而是拐入了一条相对僻静、但还算整洁的背街,寻找那种专为低阶散修或行商提供住宿的、不起眼的小客栈。
很快,他找到一家名为“平安客栈”的小店。店面不大,只有两层,木制结构有些老旧,但打扫得还算干净。掌柜是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灵海一重修为的干瘦老头,正趴在柜台上打盹。
秦绝要了一间普通的单人间,预付了三天的房钱。价格不贵,环境也符合他伪装的身份。老头也没多问,递给他一块木牌钥匙,指了指楼梯。
房间在二楼最里间,窗户对着客栈后院,相对安静。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一个简陋的聚灵阵盘。秦绝关好门,布下几个从苏沐雨处学来的、简单的预警与隔绝气息的小禁制(以他如今的阵法造诣和对“天机”、“封印”的皮毛领悟,布置起来更加隐蔽有效),然后才在桌前坐下,取出清水和干粮,慢慢吃着,脑中飞速思考。
直接去打听皇室、玄天宗等核心消息,容易暴露。最佳途径,是去那些消息灵通、鱼龙混杂的场所,比如酒楼茶肆,特别是散修聚集的集市、地下情报点,或者……雇佣兵、冒险者接任务的公会。
“先休息,恢复最佳状态。入夜后,去‘散修集市’和城西的‘佣兵酒馆’看看。”秦绝定下计划。他需要了解最新的悬赏细节、各方势力布局、以及是否有安全离开的渠道。同时,也要设法弄一份新的、可靠的身份凭证,为可能的远行做准备。
夜色,很快降临。临渊城并未因宵禁而彻底沉寂,反而在某些区域,灯火通明,暗流涌动。
秦绝换了一身更不起眼的灰褐色短打,收敛气息至灵海二重,如同一个最普通的低阶冒险者,悄然离开了“平安客栈”,融入昏暗的街巷阴影之中,朝着城东“散修集市”的方向行去。
他知道,每一步都需谨慎。这座看似繁华的边城,此刻对他而言,不亚于另一处危机四伏的“囚笼”。而他,必须在这囚笼中,找到那一线生机,甚至……反客为主的契机。
然而,秦绝并不知道,在他踏入临渊城,并朝着散修集市而去的同时。
城西,悦来居,顶层一间被层层禁制笼罩的豪华客房内。
一道纤细高挑、蓝裙如雪,却面色苍白、气息虚弱的身影,正凭窗而立,冰眸望向窗外临渊城璀璨与阴暗交织的夜景。她手中,把玩着一枚已然彻底失去光泽、布满裂痕的冰蓝色龙鳞碎片。
正是洛冰璃。
她似乎感应到什么,冰眸微转,望向城东某个方向,那里,正是散修集市所在的区域。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冰眸深处,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捉摸的波动。
“你……果然也出来了。”她低声自语,声音清冷依旧,却带着一丝复杂的意味,“那么,接下来,你会怎么做呢?秦绝。”
“在这潭愈发浑浊的水里,你我……或许都只是别人眼中,更大的棋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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